“我真受不了这个女人,她紧紧地缠着我的身体,搞得我像被草药裹着的尸体一样,她的胴体让人窒息,我抓着她,手指在她的身体上游荡,并和她狂热亲吻。”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如果我是他的血脉,那我身体里肯定也流淌着神的血,但现在我都不确定母亲是否在撒谎。我是法老——拉美西斯九世的后代,他是一位神,所以他不仅是我的父亲更是我伟大的父王——伟大的神。他的声音庄严肃穆,试图进入祖先的领地,凭借无穷的力量统治伟大的米亚蒙。曾祖父的喉咙里发出的是父亲的声音,普塔-内穆-霍特普说:“伟大的荷鲁斯神已经降临,他是强壮的神牛,玛特的挚爱,王冠的主人。埃及长治久安,抵御外邦人的一次次攻击。啊,伟大的荷鲁斯神啊!你是勇猛的常胜将军,你是埃及的神,欢迎你的降临!”在他演讲的时候,我热血沸腾,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我真的是新父亲的王子。在他觉得自己进入先人米亚蒙的思想里时,我和他在一起,父亲出生时米亚蒙已经死了六十多年了,曾祖父的智慧和母亲优良的基因给予了法老荷鲁斯之翼。现在他可以穿越到一百五十年前万节之节举行的五天前,那时拉美西斯-米亚蒙正在寻找治国良策。
“通过海斯弗蒂蒂,迈内黑特的后代此时似乎变成了我的左臂,正通过我的右臂从拉美西斯-米亚蒙流向我的血液,在万节之节的黎明时分,我进入了伟大的神——拉美西斯二世的身体。”
“那我们是怎么做爱的?”
这些日子里普塔-内穆-霍特普一直在思考,自己曾将精子射到很多女人的手心里,据说女人的手心比嘴巴和他更亲近。这种说法众所周知,所以她现在可能在撒谎,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也有可能是真的。当然,她有能力把并不存在的事实牢牢记在脑子里,而他试图窥探她的思想,但除了看见我的脸,他什么都看不到。她小声说道:“他是你的儿子,遗传了你英俊的外表和深邃的思想。”
我听到了她的耳语,其实我并不想听这种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曾祖父睡梦里传出来的只言片语,里面也夹杂着母亲的声音。不管我们中间隔了多少个庭院,我都能听到她对法老说那晚他们并没有像今晚这样做爱。真爱意味着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去死,就像她现在愿意为他而死一样,但是那晚他们并没有发生关系,他没有进入她的身体,这倒是真的。在那个金色的黄昏,他们的指尖轻轻划过小艇下的湖水,回到岸边后,他们感觉彼此更加心贴心了。
在这种力量的帮助下,我的“新父亲”——我的普塔-内穆-霍特普、我的拉美西斯九世,正在用他新学到的知识治理国家,这些知识是整个晚上曾祖父一点一点传授给他的,更多的还是来自最后一小时母亲的帮助。他希望摆脱担任法老给他带来的沉重压力,并获得与祖先一样的赞誉。他的愿望实现了,今晚他不停地指挥着迈内黑特,我知道他的目的,从他成为我父亲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尽管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却仍能感受到法老的思想。法老的思想也是我的思想,因为我是他儿子,他会接受我这个儿子的。我感觉到了他胸腔里的力量,和他刚刚抑郁的想法完全不同。如果他愿意做我的父亲,那我绝对不是他抑郁的原因。由于母亲的原因,他现在很接近迈内黑特知道的所有事情了,因此也就知道他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寄居在拉美西斯-米亚蒙的内心深处。想要存在于法老的声音里,就要有强大的力量,在法老肉身死去后,自己能像新任的法老。因此,从迈内黑特喉咙里迸发出的声音就像宣布法老入宫时朝堂大臣的声音一样,不仅很响亮,而且能使人惊颤。他说道:
母亲撒谎了,我一听到她伪装出来的真诚和纯真的声音就知道。母亲撒谎很具艺术性:嘴唇颤抖着像是在说真话,尽管普塔-内穆-霍特普明明记得自己没有跟她做爱,但他却相信她说的话。他还能回忆起双手抚摸她身体的感觉,但对海斯弗蒂蒂仍持怀疑态度,内心开始胆怯起来。尽管作为卜塔寺的祭司,他也曾听过她和自己的哥哥以及祖父的风流韵事,这在孟斐斯广为流传。在所有曾于神牛面前献身的女人中,她是最年轻的,也是最淫荡的。此时,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自言自语说道:“如果金子能像肉身一样,那她的身体就是金子。”他感觉她能给予自己的最好的东西不是在他面前,而是在她的手指之间,所以当她提及七年前他们离开纸莎草小艇后在池塘岸边共浴爱河一事时,他没有否认,当她凑近他的耳朵轻声呢喃道:“我儿子便是在那时怀上的。”他也没有摇头。
“他是我用心孕育出来的。”她说道,同时用自己的乳房去蹭他的手掌。
一股芬芳的玫瑰香气从院子里飘过来,我感觉它像奈菲尔塔利的体香,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之后,我突然想起自己亲吻普塔-内穆-霍特普的脚时闻到过他的脚踝散发出的玫瑰香,因此,我知道这些都是他的意识和想法,不然怎么会有这些香气呢?是的,我曾进入过法老的情感世界,漂浮于他的香气之上,就像水里漂浮的染料一样。现在我还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因为她正在和普塔-内穆-霍特普说话,其实是在调情。我听见他们在互相爱抚,他轻拍着母亲的屁股,而她则用嘴唇亲吻他的耳朵,仿佛他不仅是宝贝中的宝贝,更比像我这样的小孩还可爱。他们之间还发出一种声音——标志着他们对彼此的所有权。我甚至听见他声音里的威严消失了,他也不再怨念她沉重的四肢,而是着眼于现实的快感。母亲成功地带走了他的不悦、疲惫和无趣,通过对他的仰慕,她将这些带到了自己的心里。经过母亲的悉心照料,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就像播种后的田地,每一次恐慌过后,他都能进行平静地呼吸。我太了解母亲的这些伎俩了,现在曾祖父嘴里发出的是母亲的声音,我不用去想就可以知道她会说些什么。此时,我试着用意识去听七年前的此时此刻她和法老做爱时说的话。
“海斯弗蒂蒂是奈菲尔塔利、我以及拉美西斯九世的后裔,今天在她丈夫、我们伟大的神拉美西斯-米亚蒙第一个重大节日上,祈求得到诸神的明示。法老在他任期的第三十五年重新掌权,第三次节日是他举办的最隆重的一次。
“我想小声告诉你。”
所以我跟随着“新父亲”来到了神圣而高贵的“威猛-正义之拉”“众里挑一之拉”“尤莎-玛特-拉”“斯特普-恩-拉”的胸腔内,当拉美西斯二世在万节之节的第一个早上醒来时,我和父亲一起进入了拉美西斯二世的身体里,他的床为之一震,黎明时分他要去大理石院子里,在圣池里沐浴。他就是在这个圣池旁,从轿子上摔下来的,他的头碰到了石头上,并因此而险些丧命,这就是奈菲尔塔利对他的诅咒。
“我当天就知道了,”她说,“你太勇猛了,从来没一个男人可以让我如此春心荡漾,我从没把你当成国王,而是把你当成一个祭司。”
然后他给她翻个身,双手抚摸着她的乳房,亲吻着她,笑着说:“你错了,我当上法老时还未曾近过女色,在我登基后的整整一年里,我都是处男。”他大笑着,并拍打着她的屁股说,“除了你,还没人知道这些。”
法老这些年来一直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把精子射到了女人的手心里,而我从迈内黑特嘴里很清楚地听到他在自言自语:“你说他是我的儿子?”
我感到很压抑,仿佛棺材盖一样的重量压在我身上,使得我不能动弹,不然我会拍拍奈弗-赫普-奥科汉姆,并安慰一下他,不能无视他的痛苦,这一点我是从深爱着我的男人身上学到的,在我人生中的前六年,他是我的父亲,现在只是我的舅舅——我母亲的哥哥。我知道他很仁慈,现在这种仁慈像恐惧一样从我心底里升起,因为我害怕它会招来神灵的惩罚,我更想保护自己的新父亲,而不是原来的父亲。
“那天我们对视许久,差点哭了出来,我是如此的爱你。比起其他男人,你的眼神给了我更多的力量。”
是迈内黑特在说话,但我听到的却是普塔-内穆-霍特普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我太久地躲避在曾祖父的意识里了吧,现在这种奇怪的声音源源不断地钻进我的脑袋里。
有三种方法可以增长他的知识:一、通过毕生的学习;二、通过对诸神的敬拜和对礼仪与节日的合理使用;三、这是最重要的一条,远比第一条和第二条重要,这就是通过神力统治埃及,甚至连死者的秘密都无法与神力抗衡,因为这种神力只能从贤明的君主心里产生。
奈弗-赫普-奥科汉姆开始悲伤起来,鼾声如雷,嗓子破音了。他躺在我和曾祖父之间,在睡梦中大哭起来:“你什么都有了,而我却一无所有,你抢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