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我读巴尔扎克的作品,尽管他自称他并不理解他读的东西。我请他喝加苏打的白兰地,他开始产生奇怪的兴趣。现在我自己的生活已经遥不可及了,我很渴望进入巴尔扎克笔下喧闹的大道和破败的庭院。过去的细节回来了,包裹着我,我心里平和了。
奥古斯丁在蒂尔的集市上讲演的时候,但丁却在流放之中,而力士参孙被童子送上了天[209]。卢浮宫里有幅年轻人的画像—我想他是个王子,画像中的他双眼流露出悲伤。我想在临死前再去看看这画像。我想回到那个过去—进入另一个人的心灵。在那个过渡时刻,我既是自己又是他人,既属于自己的时代也属于他人的时代,此时宇宙的秘密会为我展现。
莫里斯说他不喜欢“老书”,但我解释说巴尔扎克是唯一彻底现代化的法国作家;他温柔地看了看我,我顿时知道他不相信我的话。我还向他解释说进步的观念不无荒唐:不同时代并无好坏之分,再说,连我也恢复到孩童时光了。“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告诉他说,“我告诉过你我们的时代又落后又可怕。而下一个时代也会落后,还有下下一个时代,还有再接下来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