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三太郎反问。他在旅途中或者东京市区经常被如此问起,但即使觉得讨厌,他也不会假装说“您认错人了吧”。如果被对方问起住址,他甚至会细致到连地图都画给人家。不过,他却讨厌被众多的陌生人当成三太郎看待。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被这种女人满不在乎地说中名字,更是令他厌恶。
这女人身体健壮,让人感觉像曲线绘出的草图或绑起来的叉烧肉。红线衣下面耷拉着同色的羊绒裙袴,短短的头发、脸颊和嘴唇都是鲜红色。三太郎觉得自己被这女人盯上了,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他很不快,却又无法逃遁。也许是心累了的缘故吧,他立时垮了下来,根本无力对抗。
红衣女人似乎要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三太郎似的,俯视着他。裤绳上还挂着酷似护身符的红绸布包。不会是恶魔的使者吧?三太郎终于害怕了。尽管是在大白天的满员电车里,他仍觉得像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只跟这红衣女人待在一起,冷风阵阵吹动衣领。
“你是三太郎吧?”对方忽然问道。他这才回过神来。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礼貌地直呼自己之名!气愤终于让他鼓起劲来。
红衣女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又说:“我很清楚,你就是三太郎先生。”
后来到了一站,三太郎左边的坐席空出来。红衣女人迅速坐下,膝盖向他蹭去。不知为何,他即使气提丹田也是摇摇晃晃,打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