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还真不好说,你去看了就会明白的。”
山彦只是瞥了阿花一眼,立刻开始扒拉一边的书和画纸一类的东西,用铅笔胡乱画着马或士兵。阿花饶有兴趣地用目光追着调皮的孩子,笑了。面包则读着报纸。星期六晚上面包必定和三太郎去某处地方玩,已成了习惯,所以在寻找文娱活动。
“明天一点,庆应礼堂有结城孙三郎(1)的剪影画。”
“先生,我也想跟少爷去。”阿花请求道。
连孩子都有了却与太太分了手,又跟新恋人在京都同居,还把孩子寄养在别人家里,自己却轻松地租住旅店,对于三太郎这种做法,阿花十分不解。她年纪轻,理解不了这种境遇,只知道现在的三太郎并不幸福。这个男人已经一大把年纪,无尽的悲愁不觉变成了对阿花的热情表现出来。三太郎的寂寥渗透在颜料中,渗透在他侧脸的轮廓中,甚至飘散在他那细瘦的裤管周围。阿花尽管与真正的幸福无缘,对悲愁却能立刻产生同感。
“面包哥哥,剪影画是什么?”山彦问道。
一天,阿花正像往常一样摆着速写《对母亲的憧憬》的姿势,忽然听见一声“爸爸”,一个小孩走进了画室。她吓了一跳,抬起脸来,只见面包也跟在后面笑嘻嘻的进来了。那是三太郎的孩子山彦。他总期待着周末两天住到父亲的旅店。这一天正是星期六,面包去把他迎了来。
阿花只觉得自己要随着三太郎无尽的悲哀走到世界尽头了。
(1) 结城孙三郎,日本木偶戏世家,此处指第九代结城孙三郎(1869-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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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寂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