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绘画上还是生活上,三太郎都给当成了被遗弃的人。他既没有社会地位,也没有安定的生活。他是主动踏上这条孤独之路的,即使被世间万人厌恶,也不吃惊,但十三个邻居的嘲笑他怎么也忍受不了。
“我还是决定活下去。哪怕一年半年也好,请一定让我待在爸爸身边。就算是这样,也只有你才不会认为我是没死成,又是个无家可归的女人才留下吧。”说着,阿花像个通达人情的母亲安慰旅行归来的儿子那般,用梳子梳理着三太郎凌乱的头发。
“先不说这个,明天就是山彦的生日了。我差点都忘了。”
第二天是五月一日,大家都早早起来了。三太郎睁开眼睛时,枕边放着好几封信,壁龛的柱子上已插着刚剪下的连翘花。从窗户流淌进来的空气似乎都成了新的,他完全换上幸福的心情,从榻上跳起来。
三太郎并非能沉住气一直把悲哀忍到最后的人,会立刻用愤怒或怜悯之类的感情来排解。不觉间,他也厌倦了一味因自己所受的侮辱而愤怒,于是无助的孤独感像水一样涌来。被抛弃被忘记的孤独尚能忍耐,被嘲笑却忍无可忍。
“遗憾的是,我沦为了笑柄。”即使当着阿花的面,三太郎也一任眼泪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