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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传 作者:佚名 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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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 遇夙敌新文理负伤 追女将罗士信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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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罗士信之死,秦琼是真动了心啦!他一宿没睡正经觉,迷迷糊糊。想起当年自己从北平府回转山东半路上在任邱县看见罗士信力分双牛,就把他带回家中伺候一娘一亲。别看他有点傻气,可是他伺候老太太,端菜端饭,捶腰砸腿,非常耐心。老太太疼他,也象疼亲儿子一样。唉,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死在虹霓关哪!第二天清早,弟兄们都来看秦琼,徐茂功说:“二哥呀,当然您得想罗士信,不过也不要过于伤心。看您一宿的工夫,就忧郁成病,五官都塌下去了。您要是真急坏了,这不是麻烦吗!”王君可眼里含一着泪说:“二哥,他是我的表弟,我能不连心吗!不过咱们还不能损伤了身一体,要为罗士信报仇雪恨,这才是真的。”秦琼说:“诸位兄弟,这两天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这虹霓关怎么攻打,就先由徐三弟料理。三弟,你代理儿天元帅,就该怎办怎么办吧!”徐茂功说:“二哥,这事先交我办,您就静心地养病吧!”秦琼提笔写了一封给母亲的信,禀明罗上信阵亡之事,叫人随灵车带去。营里军医为秦琼调治病症不提。

西魏守营将官赶紧到中军宝帐,把新文理亮队叫阵的事禀报秦琼等人知道。秦琼、徐茂功、程咬金正在一起乞早饭。闻叫此事,徐茂功说:“这新文理果然活着,程咬金说:“哎哟,这可不得了啦!”秦琼说:“不要紧,咱们先挂出免战牌去,暂时不打。营前壕沟里布下弓箭手、匣一弩一手紧加防范,不能让他杀进大营。”徐茂功说:“只好先这么办。”命令传下,依令而行。秦琼命人擂鼓,把众将聚齐。他对大家说:“新文理骁勇非常,咱们要出阵亮队,得准有把握把他赢了,要不然,伤了哪个通气连气的兄弟也不好。大家核计核计怎么赢这新文理吧!”徐茂功说:“二哥,我看还得让四弟去清裴元庆,如今他手中双锤换成了带链子的龙头锤,胯一下战马换成了斑点疙瘩虎,更厉害了。制伏新文理非他不可。”程咬金搭碴儿说:“恐怕裴元庆来不了。当初四明山一仗,他与你赌头争印,结果他输给了李元霸,他还欠着你脑袋呢!”秦琼说:“四弟你怎么还提这事呢?到了龙一虎庄,你就对裴元庆说:一则二哥不跟你一般见识,二则赌头争印是过去的事,现在皇上换成西魏王了,那事不算了。说什么也得让他来。他来,要赢新文理还不是手到擒来吗!”程咬金说:“二哥,话我可以这么说,不过裴元庆憋着扬州会上再战李元霸,当着天下英雄把面子争回来,这虹霓关他准不来,我白跑一趟,倒误了战机。我想,当初傻子罗士信跟在您的马后,也曾一棍把新文理两膀砸岔;咱们可以再把罗士信找来,二次施展马后炮,再崩这小子一下子,这么办好不好?”大伙一听,这主意倒也不错。秦琼说:“好,咱们暂时等着,四弟,你赶紧回瓦岗山找罗士信去吧!”程咬金领了命令,收拾收拾,上马奔瓦岗山去了。

新文理回到城内,兵丁们用一乘小轿把他抬到总兵府。他的夫人东方氏和妹妹新月娥都迎接出来。原来新文理的父亲新龙在隋朝开皇年间就是虹霓关的总兵,膝下一儿一女。新文理自幼懒读诗书,专一爱一练武,力气也特别大。他这妹妹新月娥聪明好学,长大以后,文武双全,胸怀韬略,刀法一精一奇,还会使一些暗器。开皇天子在位二十四年,头二十年年号开皇,后四年改元仁寿。仁寿二年,新龙病危,打了一道折本,请圣上恩准新文理承继他的总兵之位。又担心新文理有武无文,请准许新月娥辅佐理事。开皇天子准了这道折本。新龙死后,新月娥小一姐帮助他哥哥料理虹霓关的军政大事多年,由于他哥哥总想借她高攀,已经三+出头了,尚末成其婚配,方才听说哥哥打了败仗,赶忙跟嫂子出外迎接,姑嫂二人一看,新文理举着两只胳臂,头上热汗直流,准又是两膀砸岔,都吃了一惊。东方氏问:“爷,你怎么这样啊?”月娥也问:“哥哥,你这又怎么啦?”新文理叹了口气说:“哎呀,万没想到我又被那傻子用铁棍把两膀砸岔了,这是二次上当。原来他们这一招叫马后炮,我又让炮给崩了。”东方民听了直皱眉头。月娥说:“哥哥呀,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快快到后房内坐。”两人搀着新文理来到房一中,月娥说:“哥哥,不要紧我懂得这正骨之道。我把你两个胳膊卸下来,再给你慢度一揉一上。”新文理说:“哎呀,小妹,慢着。你赶紧命人到鼓楼前边把那位家传的正骨老大夫给我请来。这次比上次吃重的厉害,万一你把我的膀子卸坏了,可就麻烦了。”,“哥哥,身为武冷,哪有不伤筋动骨的,这事没什么。”这位小一姐硬要逞能,过来就给哥哥卸下一只膀子。新文理疼得直叫唤:“哎哟,真疼啊!”月娥说:“哥哥,骨头出了糟儿了,总得疼的。你忍着点,我再给你卸这个。”她卸这个膀子的时候,新文理登时疼得背过气去了。月娥馒慢给他一揉一膀子,敷上药。等他苏醒过来,又给他喂药。新文理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好容易熬过这一宿,第二天清早,他对妹妹说:“月娥,我这一伤,怕是虹霓关有危险,你要带领儿郎们严加防范。”月娥说:“哥哥,你静心养伤吧,虹霓关的事由小妹一人执掌,尽管放心。”“大军压境,你一个女子守关,怎能顶得住?我看还是写道紧急公事,派人送到东岭关。朝廷派颖州王镇守东岭关,咱们可以向老王一爷搬请救兵。要是老王一爷叫撤,咱们就撤。”“哥哥不必担心。到我估摸支持不住的时候,我再向老王一爷求救,这还不成吗丫”“好,你经心去办吧!”简短说吧,过了五天,新文理的胳膊还离不开挎板,疼得厉害。月娥觉得事情不妙,赶紧把那位老大夫请来了。老大夫问了问伤情和治疗经过,用手摸了摸新文理两只伤脐膊,心里一惊。新文理疼得直打吸溜,问:“老先生,怎么样啊?”老大夫说:“我可不怕将军您过意,也不怕这位小一姐不一爱一听。您这两膀子,骨头坐地就没入糟儿,要是当初我来卸来接还好办,现在骨头生了芽子,膀子就算残废了。”新文理一听,说:“哎呀,妹妹呀,你可把哥哥我害苦了。”东方氏心里也很难受,这事得怪月娥逞能,可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姑嫂两个把大夫送走了。新文理说:“这虹霓关的事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我也管不了啦!”月娥说:“哥哥,这事怪小妹不对,可这次你这伤比上回重多了,就是这位老大夫整治,也不准弄得好,膀子该残废还得残废,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你瞧我的吧!”“妹妹,对面有个程咬金,他使的招数特别掏、削、劈、捞、杵,就这么几招儿,人称无名乱斧。要不是尚师徒事先跟我提醒,我早已死在他的斧下了。你上阵遇见他,要格外留神,搪过这几招儿,他就没辙了。”“多亏哥哥嘱咐,我记下了。”

虹霓关守卫北门的将官石见西魏人马从北边铺天盖地而来,赶紧命人紧闭城门,向总兵新文理禀报。原来新文理那天被裴元庆一锤打下护城河,他会凫水,手提着一槍一游了一段,一头钻出来,到虎牢关南门外上了岸。国到虎牢关,吃喝换洗已毕,就向尚师徒告辞,要返回虹霓关。他那匹紫电兽已经死在护城河里,尚师徒给他另换了一匹好马。新文理说:“西魂兵将不到虹霓关算他们万幸,若敢前来,得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我要报这一锤之仇!”说罢上马就走了。回到虹霓关内,向手下将官保守派说明虎牢关的战情,要大家留心西魏人马的动静。今日闻听兵临城下,新文理这气大了,心说我还以为你们西魏大军来不了虹霓关哪,居然来了,好了,这是我报仇的日子到啦!

第九十回遇夙敌新文理负伤追女将罗士信损命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非止一日,程咬金来到了瓦岗山金墉城。这时天色已晚,程咬金回到府内,见到了他的一娘一和诸位老太大。他一娘一问他:“阿丑儿,你怎么回来了?”还没容程咬金答言.傻子罗士信也过来问:“哟!四哥回来了,八成儿有事吧?”程咬金说:“兄弟,我专为找你来了。”“找我什么事呀?”程咬金把要他到虹霓关二次棍砸八马将新文理的事一提。这傻子记不住什么八马将,就记住个八匹马,说道““不就这八匹马不讲理吗?”程咬金顺口搭音地说:“对啦,八匹马不讲理”“他不讲理我再砸他,这回要小子的命!”秦琼的老一娘一听说这事,就说:“傻子,国家用人,你跟你程四哥去吧!”第二天,程咬金把搬罗士信之事禀明了西魏王李密,就带着傻子走了。

第二天清早,新文理点了两千儿郎出城迎敌。三声炮响,城门大开,人马往出一贯,越过了护城河吊桥,拉天了长蛇。新文理对偏副牙将说:“诸位将军,你们压住阵脚,待我撒马叫阵。”他大一槍一一摆,催马前撞,到了疆场,大喊一声:“呔!大魔国人等听真,哪个敢出阵会我?”儿郎们也跟着喊:“大魔国怎么不亮队呀?我家总兵爷叫阵,你们敢打是君子,不敢打是匹夫啊!……”

这日,哥儿俩回到虹霓关前西魏大营,进了中军宝帐,大伙说:“嗬!程四哥回来了,傻子也来了,太好了!”傻子见了秦琼就磕头:“二哥,你好吗?”秦琼说:“哎,兄弟你起来,起来。”傻子站起来,王君可过来说:“表弟,这回就瞧你二砸新文理了。”傻子说:“那没错儿,一下子就得让这小子完。”大家摆酒款待。傻子最一爱一喝酒,在酒席宴前,他说:“二哥,明儿出去,是不是还是您在头里,我在后头,使这马后炮啊?”秦琼说:“对,咱们接茬儿来。”酒饭用过,各自安歇。

大魔国这边,秦琼等人见此情景,全都纳闷,程咬金哇呀呀怪叫,问“二哥呀,这是怎么回事?”秦琼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正这工夫,侯君集、尚怀忠回来了。“二哥呀,坏了!”他们将罗士信坠坑身死的事一说,秦琼哎哟一声,登时背过气大,从马上折下来了。王君可喊了一声:“表弟呀!”也急昏了过去,跌下马来。大家连撅带叫,这哥儿俩好不容易缓醒过来,都是放声痛哭。秦琼传令收兵撒退,又命人去到陷坑收回罗士信的一尸一首,装殓入棺,待明日抬上灵车,送往瓦岗山安葬。瓦岗众将个个咬牙切齿,愤恨难当。都不知道杀死罗士信的这员女将是何许人也,从她背后那杆大旗自月光里绣的“新”字看,料定她不是新文理的妹妹,就是他的夫人。徐茂功派出几支人马把虹霓关外所有能放伏兵、设理伏的地方都细细查了一遍,又查出了一些暗藏的机关,消除了隐患。

第二天,早饭过后,秦琼命令点齐两千名马步队,营门前撤去免战牌。虹霓关守城儿郎见对面免战牌撤了,赶紧告知新文理。新文理下令亮队迎敌。霎时间,北边炮响连天,金鼓齐鸣,大队亮开;南边鼓炮连声,城门大开,人马贯出,两军对圆。新文理抬腿摘一槍一,催马前撞。到疆场之中,他冷笑一声,说:“大魔国人马,你们哪个来战?”秦琼回头问了一声:“兄弟,你预备好了吗?”罗士信在虎类豹后边扛着铁棍,说:“二哥,我净等崩他了。”“走吧!”这边鼓响三通,秦琼小肚子微碰铁过梁,镫磕飞虎颤,马走銮铃响,这虎类豹就贯出去了。新文理往对面观看,出来的是大魔国元帅秦琼,见他头戴夜明盔,身披柳叶绵竹宝铠,胯一下虎类豹,手执吸水提炉宝一槍一,左右有两个马童牵着马嚼环。他想起自己在瓦岗山和虎牢关两次败阵,不由得新仇旧恨一齐来,大喝一声:“站往!来者可是瓦岗山的匪首秦琼吗?”秦琼说:“正是西魏扫隋兵马大元帅秦某。新文理,隋朝多行不义,危在旦夕。你若知达时务,赶紧献关投降,将来仍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还可以位禄高升,名垂青史。如若不然,今天我这大一槍一要你的残喘一性一命!”新文理说:“阿,秦琼,且莫张狂!我先要问你,尚将军这套盔铠甲胄怎么都归了你啦”“告诉你说,尚师徒不达时务,已经死于非命。最难攻打的虎牢关,如今已落入我手。不用多说废话,你是献关不献关?归降不归降?”“好哇,秦琼,我要替尚将军报仇雪恨,赶快撒马来战!”秦琼催马前撞,说:“休走,看一槍一!”这一槍一走的是先手。新文理立一槍一一挂,当的一响。秦琼借劲裹里手镫,拨转马头,两边马童倒翻跟头,后边闪出了傻子罗士信。罗士信大喊一声:“八匹马呀,让你再尝尝我这马后炮!”噌!人跳起来,抡铁棍就砸。新文理过去吃过一回亏了,这儿留着神哪:他见这小子又来了,拨马就跑。罗士信一棍砸空,柱棍就追,跑得一点不比马慢。到了跟前,第二棍砸下来,正好砸在马后胯上。这马惨叫一声卧在地上,可就把新文理折下来了。傻子上前说:“新文理呀,今天你还跑得了吗?”说着这第三棍就砸下来了。新文理赶紧横一槍一一接,当的一声,就觉着两膀疼痛难忍:“哇呀呀呀……”傻子一瞧,这小子举着胳膊又练杠子啦!要不是虹霓关马队步队围上来得快,傻子再一棍下来,新文理一命休矣!傻子一看,人拥上来了,说:“哎呀,你们人多,便宜你小子啦!”西魏阵中擂起费胜鼓,人声呐喊:“好哇!罗士信二砸新文理呀!”虹霓关那边赶紧鸣金收兵,紧闭城门。

单说罗士信的灵车运到了瓦岗山。看到了秦琼的书信,秦毋宁氏差一点没急死过去,大爷秦安和二儿媳贾氏也十分悲痛,全家人一大哭了一场。大家都过来相劝,好容易才止住了悲声。白打李密做了皇上,这老太太就不愿意再在瓦岗山住,老想回山东东老家,这时厉城县己经归济南工杏璧管辖了。把罗士信安葬之后,老太太说:“秦安,还有姑一娘一你,咱们收拾收拾,带着我的小孙孙秦怀玉,回老家吧!在这儿我老想傻儿子罗土信,这瓦岗寨我是决不呆了。秦安给你兄弟写封信,告诉他咱们走了。”程咬金的母亲莫氏跟秦母最投缘,听说这事,就说:“哎,老姐姐你要回山东,我也回山东东阿县。”秦母说:“妹妹,我家房子多,院子宽,你跟我住到一块儿去吧。”程母说:“那也好,咱们一块儿走吧!”程母让袭翠云也给程咬金写了一封信,说跟秦母去历城县了。两家人都准备好,那一天,莫氏老夫人带着裴翠云,宁氏老夫人带着秦安、贾氏、孙子秦怀玉,还有个托寄的孙子尚山,由家下人等跟着,回转山东去了。

这几日,大魔国每天派人叫阵,虹霓关总是免战牌高悬。新月娥在城里没有闲着,她按照自己的引战之法布置一切,限五日之内把关里关外的工程搞完。工程搞完了,第二天清早,她命人撤去免战牌,准备迎敌。对面巡营将士看见城楼上免战牌撒了,赶紧禀报秦元帅。秦琼想,罗士信把新文理两膀砸岔,一时半会不会好的,他们那边既然敢于应哉,不知又来了什么出色的战将。早战饭过后,他命人擂鼓聚将。众将到齐,秦琼同大家商量如何克敌制胜。这对傻子罗士信说话了:“哎,二哥,那边要亮队,想必是八匹马好了,我还得上阵砸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王君可一听,怕傻子吃亏,就说:“表弟呀,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小子膀子被你二次砸岔,现在绝好不了。二哥,这儿没傻子什么事了,让他走吧!”罗士信说:“我说表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那边又出来个出色的,力气大的,还得让我去砸,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天亮队是怎么回事!”徐茂功说:“那也好,就让傻子跟着吧!”

秦琼点了两千人马,三声号炮,战鼓齐呜,大队贯出营门,越过壕沟,拉开长蛇。就听城上也是三声号炮,吱扭扭扭……城门分为左右,新月娥带领一千人马,步队在前,马队在后,冲出城门,越过吊桥,一字排开。瓦岗众将都想看看对面来了怎样的猛将,离的远,看不太真,就见在中间为首的位置上,影影绰绰象是个女子。这时新月娥对偏副牙将说:“诸位将军们,你们压住阵脚,待我撒马一战。大家要照计而行。”众将说:“小一姐,我们知道了。”“给我擂鼓!”咚咚咚!战鼓声中,这位小一姐一踢镫,马往前冲。到了疆场当中,对面众人都看清楚了,果然是一员女将。就见她是中等身材,如跳下马有八尺上下,作为女子不算矮了。细一腰扎臂膀,双肩抱拢,体态妖娆。头戴一顶丹凤展翅盔,上有一只丹风独立,双翅伸开,颤颤巍巍。周围绒球相配,顶门是一朵大粉绒球,洒着黑点。亮银抹额,搂海带二指宽,上排银钉。身披一件日落红云甲,上系袢甲绦,前后护心宝镜,狮蛮带煞腰。护裆鱼褟尾,三叠倒挂刘吞天兽,口内衔金环,横搭在铁过梁后。五色征裙,大红中衣,足蹬五彩花靴,牢扎紫金镫。脸儿俊俏,粉中透嫩,一双柳眉微露怒气,两只杏眼暗藏深隋,鼻如恳胆,口似红樱,牙排碎玉,耳坠金环。背后袢甲绦煞着个皮革囊,里面排列着二十四口柳叶飞刀。刀长八寸,一柄一长五寸。一柄一端都挂着红绸条,搭在两肩之上。手执一口绣绒刀,比男子使的大刀,刀头窄一些,刃纂小一些,透着那么秀气。胯一下一匹枣红战马。马后有杆粉缎子的大旗,顶上是金标头,周围走白火焰,下摆灯笼穗,白月光里斗大一个“新”字。大旗左右相随着二下名女兵,个个手执钢刀,彩巾包头,顶门打着蝴谍结,锦衣锦裤,五彩花靴,浑身竖缠利索。这员女将勒马站定,刀交左手,用右手往北边一指,那意思是叫阵。秦琼看到,对周围众将说道:“咱们转战南北,还没遇到过女将,没想到虹霓关这儿出来女将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傻子罗士信喊了一嗓子:“二哥哎,那边出来个大妨一娘一,我去拿棍砸她!”说完摆开大棍嗖嗖嗖跑出去了。秦琼喊:“兄弟,你别去!”傻子说:“你甭管了。”拄棍疾走,冲到当场。新月娥往对面一看,来的这小子身高不满七尺,长得横宽。头戴六棱一抽一口软壮帽.身穿青缎子紧身袄,脚上是黑靴子,手里拿着一根缤铁棍。心中暗想,拿棍砸我哥哥的准是他,小子,我正要找你呢!罗士信来到马头前面,说:“嘿,这个小一妞儿,你是谁?这儿打仗,你怎么来了?”新月娥咯咯一乐:“你要问哪,我是虹霓关总兵、八马将新文理的胞妹,小一姐我叫新月娥。”“啊,原来你是八匹马的妹妹。”“体得胡灿,你是什么人?”“问我?谁不知道我是今世孟贲罗士于啊!”“噢,你小子叫罗士信,两回拿棍砸我哥哥的就是你吧?”“那没错儿呀!”“这么说,今天你还要砸我一下子?”“那还用说。”“小一姐我可经不起砸,惹不起,我躲得起,待我去也!”这位小一姐拨转马头没回本阵,却往西跑下去了。傻子急了,嘴里喊:“小一妞儿,你想跑那可不成,你哪里她跑!”他拄着铁棍,一纵身,嗖嗖嗖追下去了。他这三条腿比马的四条腿慢不了多少。秦琼一瞧坏了!连忙说:“哎呀,快瞧我这傻兄弟可要上当。一招儿没过,这女子就跑了,这里边准有一毛一侯君集、尚怀忠何在?”这哥儿俩赶紧过来:“二哥,怎么着?”秦玛说:“你们赶紧把罗士信追回来,敌人有诈,万一傻子上了当,可就麻烦了。”这哥儿俩口称“遵命”,塌下腰,急匆匆追下去了。一边追一边喊:“罗上信哪,别追!秦元帅让你回来!”

书接上回。在西魏大军遘奔虹霓关的路上,奏琼、徐茂功、程咬金等人一起商议破敌之策。秦琼说:“虹宽关总兵、八马将新文理到虎牢关助战,一仗打败,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程咬金说:“我小舅子裴元庆打了新文理一链子锤,伤了他的马,这小子掉到护城河里去了。我想他是个旱鸭子不会水想必是淹死了。万一他顺水而逃,这虹霓关就不好办了。我这斧子的招儿他满门儿清,赢不了他。不知咱们哪位能赢他?”秦琼说:“此人在杨林头打瓦岗山时露过面,董平、薛勇都死在他的一槍一下,一槍一法实在是厉害,咱们到阵前见机行一事吧!”谈着论着,非止一日,大军来到虹霓关正北。秦琼下令安营扎寨。不多时,营寨安扎妥实,升起了西魏旗号,儿郎们巡营了哨,加紧防范。

返回头来再说虹霓关前西魏大营里。这一天,夜静更深,徐茂功已经快要睡着了。忽然一名巡营的探马来说有要事禀报,徐茂功赶紧穿衣服起来,问:“什么事?”探马说:“方才我们得到一枝箭,上面绑着一封书信,请您观看。”徐茂功让探马进帐,接过箭来,解下箭书,展开观看。一边看,一边琢磨,琢磨了一会儿,他哈哈大笑:”哈哈哈!虹霓关原来如此,按这箭书说的意思,破此雄关,我可就有办法了!”要知徐茂功打算怎么攻取虹霓关,下回交代。

这傻子听见了,他装听不见,在前边喊:“你们说什么呢?我听不见呀!”嗖嗖嗖,紧迫新月娥不舍。追来追去,到了虹霓关的西北犄角,新月娥走岔道往南。马越跑越快,面前横着一个两丈多宽的土台儿,新月娥提缰打马,跳了过去,接着往前跑。罗士信追到土台这儿,一拄棍,迈步上去。忽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尘土扬起三丈多高,傻子坠入陷坑。坑底密密地栽着尖刀、竹桩,尖儿朝上,可怜今世孟爽贲士信被穿透腹背,顷刻身亡。侯君集、尚怀忠追到这儿,瞧见傻子坠坑而死,眼泪就下来了。这时藏在附近的虹霓关伏兵见傻子中计,齐擂得胜鼓,侯、尚二将赶紧返回。虹霓关北门外守关的兵将听见西南方向得胜鼓响,知道此计已成,人声呐喊:“得胜啦!!收兵撇退呀!……”也擂起得胜鼓。马队、步队风卷残云一般,撤入关内。咣当一声把城门关上了。这时新月娥也绕道从西门进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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