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假期要去爱尔兰了?”塔米娜喉咙哽噎着问。
皮皮出现在咖啡店,坐到柜台前:“喂,塔米娜!给我来杯威士忌!”
皮皮一般是喝咖啡的,只有在很例外的情况下,才喝波尔图甜葡萄酒。要威士忌喝,表明她处在一种非同寻常的情绪状态下。
这一夜,塔米娜梦见了鸵鸟。它们站立在护网前,一起向她说着什么。她吓坏了。她动弹不得,迷惑不解地看着它们那失音的嘴巴。她的嘴唇痉挛般地紧闭着。因为她口中含有一枚金戒指,她为这枚戒指担惊受怕。
这时候,那小个子日本女人来到店里,跳到皮皮身边的高脚圆凳上。她说:“你们能当众做爱吗?”
其他顾客刚刚进店。塔米娜挨个问了他们要什么,回到柜台后,为她的女友倒上第二杯,然后去为客人送饮品了。她回来的时候,皮皮说:
塔米娜再一次想问皮皮她是否还去布拉格。但她明白,她的问题是多余的。再明显不过了。皮皮不去布拉格了。
“我们?我们哪儿也不去。我,我要待在这儿,我要写作。他让我去哪儿我都不去。我不需要德德。他对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写作,你想想,他还没有问过我写什么。我明白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
“比如在这儿,咖啡店的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或者在电影院,放两场电影中间。”
“安静!”皮皮冲着地面方砖的方向喊了一句,她的女儿在她的凳脚下发出很大的动静。然后,她说:“为什么不呢?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我要为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感到害羞呢?”
“你的书有进展吗?”塔米娜边给她倒酒边问。
“我得情绪更好才行,”皮皮说罢,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又要了第二杯。
“我再也受不了德德了。他从外面做生意回来,就整整两天待在床上。整整两天,都没离开过睡衣!你能忍受这个吗?更糟的是他想做爱的时候,他不能理解我对做爱不感兴趣,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要和他分手。他有事儿没事儿都在准备他的愚蠢假期。他穿着睡衣在床上,手里拿着地图册。开始,他想去布拉格。现在,他又一点儿也不想去那儿了。他发现了关于爱尔兰的一本书,又要不顾一切地去爱尔兰。”
塔米娜想问:“那么,你们不去布拉格了?”但是,由于她喉咙哽噎着,她说不出来话。
老板娘从厨房出来,对皮皮笑着:“你好吗?”
皮皮说:“应该有一场革命,应该发生什么事情!应该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这样!”
“你什么意思?”皮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