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势力衰落以前,天主教徒比新教徒强得多。后者已经渐渐达到某种程度的稳定。新教徒将日趋富有、强大,而天主教徒将日益贫弱。
新教各国,应当而且实际上也是比天主教各国人口更多。由此可见:第一,在新教各国,赋税收入更为可观,因税收是按纳税人数的比例而增加的;其次,田地耕种得更好;最后,商业更为繁荣,因为想发财致富的人更多,需要增加了,满足需要的办法也增加了。当人数仅仅足够耕田种地时,商业势必日趋凋敝;人数仅足维持贸易时,耕田种地又不得不耽误。这就是说,如人不够,两者难免同时失败,因为决难偏重一方面,而不使另一方面遭受损失。
这政策和罗马人的政策大不相同。罗马人订立刑法,处分不遵守婚姻法而想享受自由的人,而那种自由十分违反公共利益。
我觉得他们的神学博士显然自相矛盾:他们说婚姻是神圣的,而与此相对立的独身更其神圣,且不说按照教条和教则,好的事情必定是绝对的好。
我现在对你谈的只是天主教各国。在新教中,任何人都有权利生男育女,这宗教不容许有任何出家的神甫与修道士。新教建立的时候,将一切回返到基督教的初期状态,如果各创教者不曾不断地被控为过火,毫无疑问,他们使婚姻的实践普遍化了以后,必已进一步放松了婚姻的枷锁,并且完全解除了伊斯兰教徒与基督徒之间在这点上的隔阂。
禁止离婚并不是基督教各国人口减少的惟一原因。在他们之间有大量的“宦官”,也是个不小的原因。
事情尚不仅这样。修道士手中几乎掌握了全国的财富。这是一帮吝啬的人,他们永远往里拿,决不向外掏。为了增购资产,他们不断累积收入。这许多财富落在他们手中,可谓陷于瘫痪,再没有交流,也没有贸易;更没有百艺,也没有制造。
可是,无论如何,和天主教相较之下,新教给予新教徒一个极大的优点,这是肯定的。
至于天主教各国,不但田地荒芜,而且实业也是有害的。这实业仅在于学习某种死语言中的五六个词。凡人一拥有此种本钱,不必再愁不走红运。他在修道院中找到安逸的生活,如果在俗世,这样的生活势必要他付出血汗和辛苦作为代价。
没有一个新教国君所征的税收,不比教皇取之于民的赋款多。然而教皇之民贫穷,新教徒却生活在繁荣之中。在新教徒之间,商业使一切生气勃勃;在天主教徒之间,修道制度到处散播死亡。
这禁欲的职业摧残了许多人,即使瘟疫与最惨烈的战争,也从来不至于如此。在修道院中,人们可以看见一个永恒的家庭,这家庭不生育一个人,而它自身的存在则依靠天下众庶。这些庵院永远张大着嘴,和无底洞一般,吞没未来的种族。
我敢说:按照欧洲目前的情况,天主教不可能在此继续存在五百年。
故意实行独身生活的人为数奇多。往昔父亲们将子女从摇篮时代起就断送于独身生活;今天,子女们自己从十四岁起,献身此道。其结果几乎一样。
一七一八年,舍尔邦月二十六日,于巴黎。
我说的是男女教士和修道士,两者都献身于永远的禁欲生活,这在基督徒之间是最高意义的德行。关于这点,我不了解他们,我不知道毫无效果的事物为什么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