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一个熟人对我说:“我答应过你,领你到巴黎的名门大宅中去露面,现在我带你到某大老爷家去,他是我们王国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寄×××)
可是我不得不去。于是我看见一个十分傲慢的矮小人物,他用不可一世的神气吸了一撮鼻烟,擤鼻子擤得如此用力,吐痰的神气如此冷淡,他抚摸他那些狗的样子,对于人简直是侮辱,以致我不倦地钦佩他。我想:“啊!善良的上帝!如果我在波斯朝廷上这样表现,那么我所表现的是一个大蠢瓜!”黎伽,对于每天到我们家中来对我们表示好感的人,加以百般琐碎的侮辱,势必天性十分恶劣,方至于此。那些来访的人很明白,我们比他们高一等。而且假如他们不明白,我们施恩加惠,使他们一天比一天明白这一点。既然不必再做什么足以令人起敬,我们应当不遗余力,使人觉得我们可爱,我们要和最卑微的人交谈。虽然我们在声势烜赫之中总不免生硬,但是要使他们觉得我们心软,使他们看见我们的心肠好,只有在这点上,我们是在他们之上,因为我们屈身照顾他们的需要。然而,在公开的礼节中,必须维持君主的尊严时,必须使外国人尊敬我们国家时,最后,在危险的情况下,必须鼓舞兵士时,我们就显出与平时的譌谦相差百倍的傲岸,我们脸上重新表现骄傲。于是,别人就认为,有时我们表现得相当好。
一七一五年,赛法尔月十日,于巴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先生?是不是他比别人更有礼貌,更殷勤可亲?”“不,”他对我说。“啊!我明白了:他随时随地对于接近他的人表示他的优越。果真如此,我何必去呢?他自以为优越,我完全不理他,并且斥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