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都在议论我。久而久之,人们不免完全将我忘却,并且我的友人们……不,吕斯当,我不愿作此伤心的想法。友人们一定永远爱重我,我相信他们对我永远忠实,正如我相信你一样。
吕斯当,这就是我出游的真正缘由。让伊斯巴汗去议论纷纷吧,但在那些爱我的人之前,请不要替我辩护。我的敌人们作种种恶意的解释,你可置之不理。这是他们目前对我所能作的惟一的危害,我真是太有福气了。
我在埃塞垅,来信已收到。我这次出行,会引起大家议论纷纷,这是早在我意料之中的,然而我毫不因此而感到不快。我有我谨慎的打算,敌人有敌人谨慎的打算,你说叫我听谁好?
(寄伊斯巴汗)
一七一一年,主马达·阿赫鲁月二十日,于埃塞垅。
我从极年轻的时候开始,已经出入宫廷。可以说,我的心并未受宫廷生活腐蚀,甚至曾经作了伟大的计划:我敢在宫廷之间,保持我的良好品德。看见邪恶所在,我必远而避之;但是稍后我又接近邪恶,因为要加以揭露。我将真情实理,一直呈到国王御座之前,因为我在御前所说的是一种闻所未闻的语言;我使谄媚者张皇失措,同时使偶像及其崇拜者惊奇不已。
但是,我发现我的真诚惹起了他人的敌视,我招致各部大臣的嫉妒,而并未邀得君王的青睐,在这腐化的宫廷里,支持我的仅仅是薄弱的德行。于是我决定离开宫廷。我假装对于科学感到极大的兴趣,并且,弄假终于成真,兴趣确实发生了。从此我百事不管,隐居在乡下的别墅中。可是这一态度,也有不便之处:我的敌人们随时可以欺弄我,而我几乎失却一切自卫的办法。根据一些秘密的通风报信,我严肃地考虑到自身的问题。我决定出国远游,反正我早已离开宫廷,这也可以算我出国的好借口之一。我去见了王上,陈述我学习西方科学的愿望;我向他委婉解释,我的旅行对他可能有用。我博得他的好感,总算走成了。我从敌人手中挽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