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法国前往意大利。
徽因大笑起来:“这可都是些好几百年、上千年的老爷爷、老奶奶啊!”
他们走出罗马车站,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照耀下的罗马古城,色彩犹如油画般地凝重。
他们站在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琪罗的“挣扎的奴隶”面前。
他们走出展厅时,思成返身对着雕像微微一鞠躬道:“老爷爷、老奶奶们,再见!”
徽因笑嗔道:“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说什么都能扯到建筑上去。”
徽因说:“米洛的维纳斯失去了双臂,给人的却是和谐、自在、舒展的感觉,让人体会到自信和稳定的情绪。而‘挣扎的奴隶’看上去肌肉发达,高大、孔武,却呈现出强烈的扭曲和挣扎,完全是悲剧性的表达。”
他们依偎着坐在火车上,默默地向巴黎告别。塞纳河波光粼粼流经全城,林阴路旁的露天咖啡馆撑开了鲜艳的大伞,报童一边跑,一边叫卖着当天的报纸,姑娘的头发和丝巾在微风中飘扬……巴黎的空气中,有一种独特的成分,是迷人的鲜花和葡萄美酒?还是那自由的精神和浪漫的气息?
“你看光线,在这里起了多么重要的作用。顶层的窗户多,面积大,所以教堂的上部光线明亮,下部则是神秘的昏暗。宗教关于尘世黑暗和上帝光辉笼罩天国的思想,在这里得到了直接的体现。”
思成轻声应道:“我想,她在向上苍诉说人生是多么短暂,人类是多么渴望无限和永恒。”
他们来到了从教科书上烂熟于心的巴黎圣母院,这是早期哥特式建筑的代表作。
徽因低声说道:“有人把哥特式教堂,比做一位祈祷的少女,这少女双膝跪倒在地,双臂伸向天空。她在向上苍祈祷什么呢?”
思成调皮地笑了:“说真的,这些天在欧洲到处看到的都是人体雕塑,我在这里学到的人体结构,比在宾大上几年美术课学到的还要多。”
思成点头同意道:“罗丹最喜欢的一尊雕像名叫‘微笑’,那尊雕像没有头,没有别的部分,只有围着短短兽皮的运动着的腿,罗丹认为这尊雕像用形体和肌肉表达微笑,比眼睛和嘴表达得还充分。像这样用抽象的形体来传达感觉和情绪,就已经很接近建筑和音乐的意蕴了。”
思成细细地“读”着这座建筑,他对徽因说:“这样的建筑要用心灵去体验。垂直向上的结构,表现了对崇高目标的渴望。狭窄高峻的建筑空间表达了上帝的高高在上以及人的渺小和无足轻重。
圣母院的平面是横臂很短的“拉丁十字”,整体呈向上伸展的态势。进门后中厅和左右侧廊围成半圆。立面很美,上层楼塔高耸,下层有三座尖拱门,中层是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玫瑰花窗。中层的横壁上,刻着法国历史上28位国王的雕像。一排装饰尖拱把左中右三部分联系了起来。他们所站立的中厅宽12.5米,却高三十多米,厅上部也交织着尖拱,整个空间给人以竖高的视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