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要带走的咖啡。”侍者说。
他扑过来。
“现在轮到你了。”
她呻吟着，我被她脸上的青肿吓住了。
“没去过。”
他的腿像瘫痪了似的，人倒向了人行道，腿疼使他的尖叫声更大了。
那个男人疼得弯下了腰，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吐了。
“住手。”我说道。
“今儿一定是我的幸运夜。”
那个女人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在努力破译一个谜。“我有个姐姐在巴尔的摩。”我给她车钥匙时她说道。
“那就去匹兹堡。离这儿只有几百英里。把车留在公共汽车站，之后就去匹兹堡。在电话本上‘社会服务’栏里找到妇女保护组织的电话。”
“这是家务事，别掺和。”他把女人推到柏油路上。
“我不……”我把她从车里扶出来时，她有些站立不稳了，她的嘴唇肿胀着。
“你听我说，小子。”那个男人把女人猛推进了一辆小汽车。她努力挣扎着，他又打了她。
“好吧，我现在给你机会插嘴!”
“但我没做什么错事。”
“开车吗？”她痛苦地问道，“什么？我是跑着来的。我希望能跟一个在这里工作的女朋友借点钱，结果她打电话说她病了，成了他在这儿等着。”
我向人行道上的男人弯下腰去，我很满意，他还昏迷着不知道周围的事。我从他的长裤上掏出他的车钥匙，然后从他的后袋里拿出他的大钱包，找到里面所有的钱——看上去像有一百美元。
“你还能开车吗？”我问道。
“好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我想我能开，但……”
“我告诉你住手。”
四十分钟之后，我用牛排填饱了肚子。我回想起为这次搜索做准备时吃的完全健康的饮食。明天开始，我要一心一意地，我发誓，明天开始。
“你不想再和我一起生活了吗？嗯，你是和我生活还是压根儿就不想跟我生活？”
“就一直那样警告自己。你没做什么错事，可那边那个混蛋做了。你必须一直提醒自己，你的生活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远离他。”在丹佛，过着正常的生活时，我为凯特以一个压力缓解顾问的身份在一个家庭暴力受害妇女的收容所做义工感到自豪。我知道那种模式。
一个女人的呻吟声。
“你想离开我？”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你比我一直说的还要笨。”
屋子里，自动电唱机又开始唱了，唱的是孤独的房间和空荡荡的心。
“不行，那是他要去找的第一个地方。”我说，“如果你抢了银行，你会藏到你姐姐家吗？太明显了。你必须假装你在逃避警察的追捕。”
过去那个认真的布雷德会跑回餐馆里，告诉经理报警。而警察到这里得用多长时间，那段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想象着凯特被攻击，我拉开一直带着的屁股包，我知道如果需要，我就能把手枪拿出来。我走向餐馆的角落，那边只有几扇窗户，躲开了霓虹灯，我的眼睛需要好一会儿才能适应过来。我看到两辆汽车中间移动的黑影：一个男人在打一个女人。
“我不能要你的。”她说道。
“马上消失？你刚好说了我最恨的两个词。”
男人尖叫着用手去捂脸。
他在人行道上一动不动地躺着，我还要揍他。我把他推成侧身，好让血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我找着他的脉搏，闻着他充满了酒味的呼吸，发现了他脉搏的跳动。我向车里的女人转过身去。“你还好吧？”
我听到了一声金属的撞击声，似乎有人摔倒在汽车上了。又是一声呻吟。
“给，”我对那个女人说，又拿出自己的钱包，把大部分现金给了她——大约有两百美元。
“你在说什么？”
我向他的左大腿外侧的关键部位踢去。
那个男人又向我这边转过身来。
“找一个你从来没去过的城市，匹兹堡。”我随便说了一个，“你去过——”
我的左手拿着打包的咖啡，热热的液体透过泡沫塑料杯烫着我的手指。我猛拉开杯盖，把里面的东西向男人的脸上泼去，瞄准着他的眼睛。
那个男人向我这边转过脸来。微弱的光线下是一张粗壮结实的脸，他的腰带上用一根链子系着一个装在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的大钱包。
我用手指使劲往他的肚子上戳去，刚好戳在肋骨下面的V形处，就像老师教我的那样。
我离开餐馆时，正要穿过停车场，一个声音使我停下了脚步。自动电唱机停下了，但是里面嘈杂声太大了，我必须得竖起耳朵努力听。在我的右边，餐馆的旁边，我又听到了一声呻吟。
我把他的手从脸上拉开，用手掌根击打着他的鼻子，一下，两下，三下，软骨碎裂了，血喷出来时我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
那个女人睁着发黑的眼睛忙乱地向周围看了一眼。我知道，精神上的伤害深得不会在几分钟内就恢复正常。那是持续殴打的后果。
“我的妻子会想让我给你的。”
“那就开走吧。”那个男人在我身后呻吟着。
“马上消失，朋友。或者等我办完家务事，再和你说。”
“但你没听我说。”想到手枪就在我的屁股包里，我又走近了一点。
“快点儿，”我说，“在他醒过来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