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我试着躲过的松树枝蹒跚走去,用上全身的重量压下它。当“咔嚓”一声打破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宁静时,我的心中奔涌着一个希望。我尽我所能地努力干着,我顶着雪把树枝拽向卵石,再举到卵石上面,树枝横在卵石之间。我又摇摇晃晃地拽了几回,把树枝放在卵石上,建成了一个屋顶。
知道怎么……
寒冷把我的手刺得很疼,眼泪从我的眼中流下,在脸颊上结了冰,但我没时间把我的手,生疼又有血迹的手,放到我的雨衣下面贴在胸前暖和一下。要干的活太多了,我用足球大小的石块给树枝边沿加上些重量。
我努力站起来时,发现那块卵石和我的胸口一样高。又一块卵石,在左面五英尺,高度稍微低点。卵石背靠着一面构成了一堵墙的悬崖。
这成了我的一种固定的模式。当我的嘴和喉咙湿乎乎的时候,我从背包里拉出装花生和葡萄干的塑料袋,一口一口地彻底地咀嚼着,直到嚼光。一边担心着贾森,一边痛恨着派蒂,我盯着火堆。
慢慢地,这个想法坚定了,使我转向那块几乎撞到我头上的石头。
我极其兴奋地把卵石之间的雪踢开,堆到棚子外边。我在棚子入口处立了两根树枝,做了一个风挡。不管我的手有多疼,都不能停。我得去找干枯的树枝、树叶、木头,把它们堆在棚子后部。
建筑师。某个朦朦胧胧的想法刺激着我的几乎模糊的知觉。
我渴望着喝点东西,就把失去知觉的右手伸到外面,摸着一把雪塞进嘴里。很快,我后悔了,融化的雪使我的嘴唇和舌头更麻木了。我哆嗉着,更冷了。我朦朦胧胧想起电视新闻报道过,警告远足者遇到暴风雪时不要把吃雪当做获取水分的方法。雪在嘴里融化会用去身体里很多热量,死于体温过低的危险更大。
建点东西。
我在后部靠悬崖的卵石那留了一个小洞,希望烟能从那儿出去。躲开了风和落下的雪,我觉得寒冷的攻击减弱了。但是我的手笨得像爪子。我笨笨地堆了一小堆树叶和树枝,摸索着打开装火柴的金属盒,拿出一小把,我几乎抽不出一根来。手指似乎不属于我了,火柴总掉。这根,上帝保佑,我一擦火就着了,从我的手掉到了那堆树叶和枝子上,点着了,起了一点小火苗,有烟升起来了。我屏住呼吸,免得被呛着。随着热气的推动,烟向后部的小洞飘过去。
建点东西,我又想了想。
雪化出的那点水没解决什么问题。几乎马上,我的嘴唇又干了。肿胀的舌头似乎填满了我的嘴。我糊涂到了什么程度呀。我迷迷糊糊地盯着装火柴的金属盒很长时间,才把我的混乱的想法理清。我意识到我得干什么了。我摇动着把火柴倒进急救箱里。拿起金属盒,伸到外面的风中,把盒子装满雪,再把它放到火堆旁边。
慢慢地,晶莹的雪融化了。我担心烫着手,就用衬衫袖子捂住手指,才去拿已经热了的金属盒,把它从火边拿开。盒子只有半寸高,两英寸宽,但它可能和十六盎司的玻璃杯装得一样多,里面有极少的一点水,是那么富有诱惑力。我强迫自己等水凉下来。
我的嗓子干得很,都肿得要合上了,阻碍了往肺里呼吸空气的通道。
终于,我不再有耐心了。我用袖子垫着拿起盒子,靠近嘴唇,吹了吹,然后一大口喝下了这热乎乎的、带点儿苦涩的水。还没到嗓子眼,干渴的嘴就把水吸收了。我热切地把盒子伸出去装了更多的雪。金属上残留的热量使我不需要把盒子放到火边雪就化成了水。再一次的,我大口吞下。水还是没有到我的喉咙。我又把盒子装满,把它放到火边,在火堆上放上更多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