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联邦调查局的人来问过我与但丁家有关的事。”牧师说。
“你确定照片上的男人是莱斯特·但丁吗?”
我不想解释,但总像有话要说。我绝望地开始向他讲述发生的事情。
“但丁。”
“——建议我来找你聊聊过去住在这附近的家族。”
白色的尖顶教堂和它后面的小屋是这个镇子上唯一不用修缮的建筑。
“看过。他是莱斯特。我告诉那个探员的也是一样的话。”
“出了什么事,丹宁先生?你似乎非常悲伤。”
“是本尼迪克特牧师吗?”
他的右耳朵后边塞着一个助听器。那个型号的质量一定非常好,因为他听到了我穿过草地的脚步声,并转过身看看我是谁。
“我知道,但我不是局里的。那个探员给你看过这张照片吗?”
“不是。”
我感到很难过。我一直努力证实的理论被推翻了。是莱斯特·但丁而不是我弟弟带走了凯特和贾森。他没有理由让他们活下去。
牧师睁大眼睛看着,似乎希望我讲完了,但我越说越多——越多——他的震惊的表情变成了同情,同情一个人因为少年时代的错误而被谴责,遭受着地狱般的折磨。
“你能肯定吗?他是莱斯特·但丁吗?”
我转身要走。
牧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他很愿意有机会测验一下他的记忆力。现在他的目光变得谨慎了。
“那是个好人。”
“你记得但丁一家吗?”
“莱斯特干的?”
“我是布雷德·丹宁。五金店的本·波特——”
“‘理解’?我希望那不意味着给他找借口或原谅他,因为我真正想做的,牧师,是惩罚他。请不要告诉我挨揍后把另一面脸也凑上,或是让上帝去惩罚他。”
“你刚刚对我说过。”我们互相审视着。
“或者说是我的弟弟装扮成他干的。那正是我要查清楚的。”
“不够快,牧师。”
“家族?”
我感到更难受了。即使这样,我必须了解真相。“那好吧,牧师,”
“如果只有上帝能帮上忙。”
“那会儿他还年轻,下巴上没有那道伤疤。但毫无疑问,他是莱斯特。”
“你为什么想要了解他?”
“‘只是一次例行调查’,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告诉我。”
右边,教堂和墓地中间,一条小径穿过一个玫瑰园。前面,一个穿蓝色短袖衬衫、戴着牧师领结的老人背对着我。他跪着,低头祷告的样子,胳膊移动着,头来回摆动着,我意识到他在修剪玫瑰花。
我回头看看他。“也许不是例行调查。”
“上帝会帮助他,上帝会帮助你。”
他似乎就要告诉我要有信心。然而,他没有,他叹了一口气,向一把椅子指了指。“有些事你需要理解他。”
“你是联邦调查局的吗?”
我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来帮我‘理解’他。”
“不再重要了,牧师。”我努力地张开嘴,说了句话,声音空洞。
我努力保持着口气的平静,但我说得越多,声音越激动。
“所有的祈祷都会得到回应。”
“是的。”
他慢慢悠悠站起来时,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更多了,旧裤子的膝盖上粘着青草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