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疯狂!那些军人都是残暴的野蛮人。”
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我讨厌战争。”
“可是我的农田……”
连续两天,这对情人没有跨出农庄一步。村妇尽管没有经验,但是热情良善;她将是少数令亚侠珍惜怀念的情妇之一。
将军在商人下手的那一刹那转过身来。他的左手也握着一把匕首。商人的利刃插入将军的颈部,将军的那把则刺进行凶者的心脏。他们断了气,一个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纷纷倒下,躯体扭成一团。
“他还是得等一等。让他睡在最下等的帐篷里。”
“你答应为我保守秘密?”
“我刚从一趟累人的旅行回来,发着高烧,一心只想好好休息……假如这不是真的,你想我需要连夜赶路吗?”
“你知道军人受训的地方吗?”
“什么意思?”
军营近在眼前,沉浸于深夜里,一切似乎平静如常。哈度西勒向哨兵自我介绍,哨兵则为他打开那扇大木门。走在那位负责兵营安全的军官前,哈度西勒获准进入巫里泰舒博的帐篷。
“我和我的朋友们相信国王并没有能力带给我们所希望的胜利。你,正好相反,你是优秀的战士,您……该死,该死,您杀死了我的儿子!”
“假如他抱怨呢?”
“没有,这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当他在风中晾干身体时,他的兵营助理前来通知有位哈图沙商人希望和将军见面。
“假如我不采取行动,我的村庄将被毁灭。要战胜恶势力,而这个恶势力,就是埃及。”
“你见过军队行军经过这里吗?”
结束一整天骑行指导战车演习之后,巫里泰舒博以冷水冲澡。在愈来愈紧凑的训练下,成绩良好,但是他对此还不满意。赫梯军队不能留给埃及部队任何存活的机会,在各阶段的攻击里亦不能犹豫不决。
时机正巧:巫里泰舒博并没有转过身来,他专心地在地图上标出一些小圆圈。
为了弄清楚真相,他牺牲了一名像他一样肥胖的二等兵。那个笨蛋却误杀了将军原本希望提问的这名商人。但是他已经听得够详细了,知道哈度西勒并没有说谎。
“你的性命。”
“感谢您接见我,将军。”
“很难……”
黎明时分,巫里泰舒博的兵营助理前来寻找这名商人,将他带到将军的帐篷里。这名行凶者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以热情的口吻叙述他有一些欲排挤君主,协助其子夺取王位的朋友。
“我告诉过你了,一个被打劫的商人。”
真正的巫里泰舒博掀起帐篷的一角。
哈度西勒的这番言词让巫里泰舒博大吃一惊,他毫不掩饰他的质疑,因国王的弟弟善用恭维。
“以雷公神之名,我发誓!”村妇的眼中闪着兴奋。
亚侠不抢劫商人和旅客,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更善良的小人物: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寡居贫穷。她的丈夫是驻守卡叠什的步兵,在一次涨水期间穿越欧杭特河时意外死亡。她独居,没有孩子,辛苦地耕耘着一块既贫瘠又无生产力的田地。
“他在入伍之前是陶器制造商。”
“商人阶级四分五裂。一些人要求和平,另一些则不。我属于那些希望征服埃及的一方。”
“贮藏室里有许多陶制壶罐。是你丈夫做的吗?”
“他叫什么名字?”
他亲吻她的乳头。
窗外下着雨。壁炉边的亚侠和村妇一丝不挂。外交官的手在这名嗲声嗲气的年轻女子胴体上的沟壑与山谷处来回游移。
那名商人整夜未眠,脑海里一再重复他将运用的招势。他将把匕首直插入巫里泰舒博的咽喉阻止他的喊叫,然后像个无事人般走出将军的帐篷,骑上马离开。之后,他将用尽马力,并尽快换上另一匹马,躲到小森林里去。
然而,的确有位商人请求晋见。假如当时巫里泰舒博立刻接见他的话,或许他已经不在人间了。要了解真相和得知哈度西勒的真心诚意只有一个简单的办法。
“城市距这里很远……”
“说下去。”
“你错了,巫里泰舒博,我觉得非战不可。由于你的胜利,帝国将得以持续开疆辟土。假如国王任命你为军队指挥,那是因为你的作战能力和领袖特质。”
“有人策划了一项刺杀你的阴谋。有人想谋杀你。”
“请长话短说。”
“算了吧,我求你!死亡如此吸引人吗?”
“我不相信。”
兵营助理在他身上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任何武器。那把双刃的短匕首,藏在冬季时商人常戴的那顶平凡无奇的软呢帽里。
这名商人脱掉呢帽,握着短匕首的刀柄,不停地说着话且逐步地靠近他。
巫里泰舒博不情愿地醒过来。他根本不想看到哈度西勒。
“不是免不了吗?”
“你知道我与商人阶级的关系……在我出国期间,他们的一位代表向我妻子透露,为了阻止与埃及作战,维护他们的利益,有个疯子下定决心要杀掉你。”
“那是个秘密。”
“请进,将军在等你。”
虽是个不小的冒险,但是这名商人恨透了巫里泰舒博。在一年前,一场密集的军事演练中,有二十个年轻人死亡,其中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当蒲菟海琶将这个计划告诉他时,他高兴不已。哈度西勒之妻所承诺的那笔金钱并不重要。即使他被逮捕处死,他也要为儿子报仇,除掉一个恶魔。
“这是个好机会。在那里,我可以遇上一些军官,然后被应聘入伍。”
“为什么?”
“要他等一等,”巫里泰舒博说,“我明天清晨再接见他;商人生来应该服从命令。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冬天了,农田休耕。我们明天就动身。”
国王那既现实又谨慎的弟弟,于是投奔在他的麾下,但愿巫里泰舒博,胜利的将军及赫梯国未来的主人,能不忘恩负义。但哈度西勒错了。
“相信我!我不是以爱情向你证明了吗?”
哈度西勒和他的随从快马加鞭。这位国王的弟弟既不在意自己的感冒,也不管发烧了,一心只牵挂着在无可弥补的遗憾未发生前赶到将军的营区。
“我想亲手打败埃及人。假如我不行动的话,他们将侵占我的土地,剥夺我的一切财产。”
“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坚持立即告诉你,要你小心防范。”
“随他去吧。”
“你愿意陪我去哈图沙吗?”
“你不是赫梯人,你不蛮横粗鲁。当你做爱时,你顾及对方;我丈夫只在意自己的感觉。你是谁?”
“进城去?我从没去过”
“因为你太纤细,太优雅了。你的举止和言谈都和商人不一样。”
“这次意外的探访不知原因为何?”
她紧挨着壁炉躺着,伸出双臂拥抱她的情人。
当他以壁炉陶盆里煮沸的温水梳洗后,这个乡下女人对他的感觉一下子完全改变了。她的矜持转为极度想抚摸这名高贵男子躯体的欲望。因几个月来失去了爱情,她刻不容缓地褪去衣衫。当这名体态丰盈的村妇双手环着亚侠的颈部,酥胸压在他的背上时,他并没有躲开。
亚侠疲惫地卧倒在她的农庄门口,对她解释被一群匪徒洗劫,而且逃逸时又被荆棘和多刺植物戳伤,他请求她至少收留他一个晚上。
“你到底是谁?”
“所有的人都相信会发生。”
“我是一名叙利亚高官的儿子,”亚侠解释,“我梦想进入赫梯军队。但是由于训练艰苦,我父亲不允许。我逃家,我想了解赫梯国,一个人,没有随从,好证明我的价值以便被录取。”
“这场战争,你很希望能够避免,你也是……”
亚侠记取教训。在孟斐斯大学和外交部度过的那几年,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有分量的人。”
“谁想杀我?”
“我们把它们卖掉,然后住在哈图沙。听说那是个令人难忘的城市。”
背对着访客,巫里泰舒博弯身看着一张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