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正是。不管你愿不愿意，赛哈马纳奉命把你带到这里来。”
“我们走进了死胡同，”亚眉尼承认，“这个哈依亚有可能是亲赫梯人的间谍团的成员，甚至可能是其首领。他为人聪明、狡猾，而且唱作俱佳。他反应灵敏，懂得善用哭哭啼啼和义愤填膺，他给人老实商人和工作勤奋的形象，其生存纯为了卖命劳动。他的足迹遍及全埃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与一大群人接触；还有比这样观察在我国发生的事情，然后将这些可贵的消息传给敌人更好的方法吗？”
“你必定拥有一些男女私情。”
“那个地方登记的不是他的名字，”亚眉尼提醒，“追查溯及屋主，他与事件无关。”
“你……你要拘捕我？”
“你经常去那里吗？”
“所以你否认见过这位妮诺法？”
“重新提问他，之后放他走。试着让他相信我们对他毫无恶意。”
“问得好……”赛哈马纳暗示。
“哈依亚和妮诺法上过床，”赛哈马纳肯定，“而且他花钱请她撒谎。他原以为她会三缄其口；这就是他搞错的地方。她想敲诈他，于是他便宰了她。”
“陛下有何建议呢？”亚眉尼问。
“我会查对。”亚眉尼允诺。
“他不会轻易上当！”
“一间小房子里，在码头边的仓库后面……这样的虐待将维持多久？”
“就在那个地方，哈依亚，我们发现了妮诺法的尸体。”
“你嫌疑重大。”
“你躲到哪里去了？”
“这件凶杀案与另一件重大刑案有关。这就是为什么法老要我尽快处理的原因。”
“我盘问了哈依亚的员工。”他对亚眉尼说。
“那个可怜的女孩被人掐死，”亚眉尼继续说，“因为她正想揭露那个要她做伪证的男人的姓名。”
“坦白对你有利，请回答。”
“你是叙利亚人，妮诺法在你的地方被谋杀。令人费解的巧合，不是吗？”
这名叙利亚人差点儿昏倒。“嫌疑……我？”
“我们明了。”亚眉尼哀叹。
“我只是名商人而已，一名普通的商人！是否我刚累积的财富引人侧目和嫉妒？假如我致富了，那是因为我努力不懈！我没有偷过任何人一毛钱！”
哈依亚以一种紧张的语气，滔滔不绝地说着。
“让我想一想，我心里太乱了……再加上我全部的旅行，我有点儿搞不清楚了……有了，我知道了！我在我那间位于布巴斯蒂的商店里清点货物。”
“我毫不怀疑你的货物品质。”亚眉尼说。
“你的客户得耐心等一等。”
“他们证明了他不在场的说词？”
“情非得已的例外。你住在哪里？”
“谋杀案……一件谋杀案，在这里，在全国的首善之区！真卑鄙……这种暴力……我被搞糊涂了。”
“当然！我在码头边租了一间大仓库，但是不久后就会不够用了。所以我决定再租下另外一间，也是在这个城市里。从下个月起就可以启用了。”
“没有，陛下。”赛哈马纳承认。
哈依亚把它们写在一张用过的纸莎草纸上。
“假设我们正处于与赫梯人针锋相对的前夕，”拉美西斯说，“而在我国境内存在一个间谍组织将是一项严重的不幸。你对这件事情的重新构思令人佩服，然而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哈依亚如何将消息传给赫梯人。”
“请你暂时不要离开拉美西斯城。”
布巴斯蒂，猫女神芭斯特的漂亮城市，距离拉美西斯城八十公里。在快艇和顺流之下，它和首都之间只需五或六个小时的航程。
“我有几个女朋友，在各地……老实说，我工作得那么认真，睡眠是我最好的休闲娱乐。”
“听说你在全城各处找我。”哈依亚以不安的口气说。
假如他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亚眉尼心想，这个哈依亚倒是名很会演戏的演员。
“进行到哪里了？”法老问。
一位传令兵的介入终止了这场辩论。亚眉尼和赛哈马纳被要求到拉美西斯的大办公室去。
“不在场证明……但这些都是实话！”
赛哈马纳叹了一口气。
“你不再是海盗了，而且正义是埃及最珍贵的资产。虐待人是项罪过。”
“他们都是叙利亚人，亚眉尼！死后的审判对他们有何重要呢？他们敢无耻地撒谎，好换取一笔丰厚的报酬！对他们而言，法律算什么东西。假如让我以我的方式审问他们的话，就像当初我还是海盗时一样……”
这句出其不意的话似乎让这名商人招架不住。
“有，我的店长和区域销售部主任。”
“你在布巴斯蒂停留了多久？”
哈依亚的双手抖个不停，嘴唇发白。
“你还没结婚吗？”
“我是否该提醒我的私人侍卫长，对嫌疑犯的所有人身攻击都将遭受严惩呢……攻击者的罪名？”
“看一下这个，”这名书记员要求，他把那份发现妮诺法的尸首，记载了凶杀案日期的报告交给哈依亚。
“我恐怕会失去那些豪门富贾的信任……我总是按约定的日期交货。”
“我只去过一次，在雷努福的陪同下，为了签租约合同。”
“但是……我没有躲藏啊！我在码头边，在一间仓库里，准备寄出一批昂贵的罐头。当我得知这个似真似假的流言后，我马上就赶过来了！我是名老实的商人，在埃及已经定居几十年了，而且从没犯过任何过错。你可以去问问我四周的朋友，我的客户们……你知道我正在发展自己的事业，我正打算购买一艘新的货船。我的罐头食品被摆上那些美食餐桌，而我的那些稀世花瓶全都是一流的作品，被底比斯、孟斐斯和拉美西斯城等地最漂亮的家庭拿来当装饰品用……我还卖过商品给宫廷呢！”
“但是……我的生意！我得到省里去卖我的花瓶啊！”
叙利亚商人哈依亚将山羊胡修剪得一丝不苟，身穿厚紧身衣，出现在亚眉尼的办公室。法老的机要秘书亚眉尼马上接见了他。
“是的。”
“当然，”法老同意，“但是得知虎头钳又咬向他，他将不再敢与赫梯人接触。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间谍不会泄密。”
“你将会发现我是清白的！”
“赛哈马纳深信那位叙利亚商人哈依亚是名间谍兼杀人犯。”
“你原籍哪里？”
“然而……基于什么名义控告我呢？”
“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罪犯是名叙利亚人。”
从一趟短暂的布巴斯蒂旅行回来之后，需要三杯浓烈的啤酒才能安抚赛哈马纳的怒气。
“你承认在拉美西斯城拥有一间仓库？”
“叙利亚。”
“那两个人的姓名？”
“让我来，陛下。”赛哈马纳恳求。
“我们马上会做出决定，请放心。”
“他们证明了。”
“不愿意……怎么会呢？”
“一位埃及同事，雷努福。一个老实人兼守信用的商人，他买下那个地方原本准备扩充事业；既然他不用了，他便以公道的价格承租给我。”
这名商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在埃及有几千名！”
“证据呢？”
“假如只以一些简单的推断逮捕他，哈依亚将会要求开庭审理，而他就可以脱罪了。”
“他们敢在法庭作证吗？”
“哈依亚一定想过要歼灭屋主，”赛哈马纳补充说，“担心他会泄漏他的名字；还好我们及时介入。否则，这个叙利亚人仍将神秘不可知。依我所见，哈依亚并非预谋杀害妮诺法。在那个隐秘的地方与她相见，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角落，对他没有任何危险。由他说出的一个严重的警告，应该足够让她闭嘴。但是情况却恶化了；这个女孩想以她的缄默从他处取得一笔小财富。要不然，就是她威胁他要一五一十地向警方告密。哈依亚杀了她之后拔腿便逃，甚至来不及毁尸灭迹。但是多亏他那些叙利亚共谋，他制造了一个不在场的借口。”
“我否认。”
“有人见过你吗，在那儿？”
“那一天和那个夜晚你人在哪里？”
哈依亚犹豫不决。
“目前，那个地方还空无一物吗？”
“我在凶杀案发生的前一个晚上抵达那里，次日即离开前往孟斐斯。”
“依据你的报告，”拉美西斯指出，“这个叙利亚人在一处他租赁的商业场所掐死了那名女孩。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
“你呢？”
“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没有其他的意义！”
“我的事业忙得让我没有时间兼顾女人和家庭。”
“但是让一个罪犯兼间谍逍遥法外，就不是罪过吗？”
“不认识。”
“你是否认识一位名叫妮诺法，住在拉美西斯城的妓女？”
赛哈马纳向这名书记员报以感激的眼神。他们之间所有的误解皆被一笔勾销。
“或许还需要再提问你一次。”
“屋主是谁？”
“一个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哈依亚。”
“我的私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