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在我的别墅里?”雷努福极度不安。
“真可惜。”
“他们的家庭教师满意吗?”
他的誓词令安静地坐在一旁聆听审问的赛哈马纳动容。这名商人似乎真诚不假。
“能与你会面真是一大荣幸,”雷努福说,“但是我不明了个中缘由。我得说这次的召见真令人感到意外。”
“她眼中只有她父亲。”
哈依亚将邀请他的同事雷努福到一间高级旅馆共进丰盛的午餐,会有众多的证人在场,他们将证明目睹他们谈笑风生、宾客相迎、关系良好。等到夜晚时,哈依亚再潜入雷努福的别墅,将他勒毙。要是有任何仆人敢从中阻挠的话,他必将遭受同样的下场。在叙利亚北部的赫梯训练营里,这名商人习得如何杀人。当然,人们会将此桩杀人案与妮诺法的谋杀案联想在一起。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雷努福已不存在,而哈依亚则可逍遥法外。
这就是他到城市规模比孟斐斯小一点但是生活步调同样紧凑的拉美西斯城的原因。这里管理得当,当船只靠岸和卸货时,海防部队均能维持良好的秩序。
“他的专业是?”
“她遭人暗杀。”
“你知道他原籍哪里吗?”
亚眉尼的眼睛一亮。“给谁?”
冬天的脚步近了,白昼缩短,太阳失去它的火力。法老比较偏好盛夏的威猛和这颗惟有他能与之正视却不被灼伤眼睛的护身星辰的热情。但是这个秋日却清爽怡人,带给他一份难得的快乐:午后在御花园里,有妮菲塔莉、他们的女儿梅丽妲蒙和他的儿子凯作陪。
“是,但是那不是一间房子。”
赛哈马纳将食指按在一张摊在亚眉尼面前的地图上的一个清晰可辨的点上。
雷努福对亚眉尼惨白的脸色印象深刻。据传闻,这名书记员几乎足不出户。
“虽然她只是名妓女,但是所有的杀人犯都将被处以死刑。奇怪的是,她的尸体在拉美西斯城一问属于你的房子里被发现。”
“办完卸货手续后,你的老板应该会回到他家去。”
“这是你的房子,是或不是?”
雷努福是个乐天、好享受的人,来自一个船夫和商人的家庭,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当他一抵达拉美西斯城被赛哈马纳叫住时,他吓了一大跳。由于对方一脸凶相,这个商人认为最好乖乖地跟着走,以便尽早解脱这个使他沦为不法者的误会。
“而我留给她的时间却那么少……”
“清晨。”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很少,雷努福。”
“进口高级罐头和罕见的花瓶,专门卖给一些上流人士。”
赛哈马纳火速地将他带往皇宫,直接送到亚眉尼的办公室。这是雷努福第一次见到法老的机要秘书,其声名正蒸蒸日上。人人夸说他严肃、工作能力强及其勇于牺牲奉献的精神;这位幕后首相,以模范公正管理国事,对娱乐和交际毫无兴趣。
“或许。”
趴在花园的入,狮子和那只狗警觉地看着门。只要有人接近此地,就立刻会惊动它们。
“你们是夜里出航的吗?”
这名叙利亚人走向一位海港稽查员。“雷努福的船只进港了吗?”
“你可曾想过将此屋出售?”
他们的双唇如年轻情人的热吻般紧密贴合。
“我的确将它出租。”
坐在水池旁的折椅上,法老和皇后看着两个孩子玩耍。凯试着教梅丽妲蒙阅读一篇有关书记员的品德操守的困难文章,梅丽妲蒙则想教凯仰泳。虽然小男生个性好强,还是让步了,不再坚持水温太冷还有他容易感冒的借口,下水和梅丽妲蒙嬉戏。
“来,妮菲塔莉。”
“请见谅,我们正在调查一件重大刑案。”
“一件案子……与我有关吗?”
“为什么奇怪?我们商人虽然声名狼藉,但是我是个老实人,而且对自己感到满意。我的工人报酬高,我的船维修得很好,我照顾我的家人,我的账目井井有条,我按时纳税,警察从不找我麻烦……这些让你觉得奇怪吗?”
“问吧。”
披散着秀发的年轻皇后坐在拉美西斯的腿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哈依亚得亲自动手。
“为什么?”
“我发誓。”雷努福庄严地允诺。
“我爱我的妻子,亚眉尼。虽然我到处旅行,但是从没拈花惹草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很好。假如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可以问一问我的朋友和邻居。”
“我保证。”
“五号码头,在那艘平底驳船旁边。”
“在玛亚特前发誓,你确实没有见过妮诺法小姐?”
“埃及的重要性远超过我们的孩子,这是既定的原则。”
“赛哈马纳,等等我啊!”
“我觉得很奇怪。”
“你是说……妓女?”
“我不懂,我……”
“雷努福……我不知道。”
“他只想学习。”
“谢谢,雷努福;你的合作对我们太重要了。”
“那不是间房子,”他肯定地说,“而是间仓库。我本来以为需要一个地方储存货物,这就是为什么我买下它的原因。但是我眼馋肚饱;到了我这把年纪,我已无意扩充我的事业。只要情况允许,我便退休到乡下去,到孟斐斯郊区。”
“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私下的。”
“多可怕啊!”
“你的老板在哪里?”
“凯将是个魔术师……你看,他已经将她吸引到纸莎草纸上了。不管愿不愿意,他的妹妹都得学会念文章。”
“一个叫做哈依亚的同事。是个很有钱、很活跃的人,他在埃及有几艘船和许多店铺。”
“奇怪?”亚眉尼惊奇地说。
“我们谈论的这一个年纪很轻,长得很漂亮,未婚,很会挑逗人,住在拉美西斯城,靠美色为生。”
“凯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据教育他的农业部长内疆的说法,他已经有能力参加书记员的初级考试了。”
“因为那个大胡子的撒丁巨人要挟他登上他的马车,那个家伙意图不轨。”
“不是在你的别墅里,”赛哈马纳插嘴,“而是在这间里面。”
哈依亚瞬间觉得天昏地暗。
有个水手在雷努福船只的甲板上睡大头觉。叙利亚人走上舷梯,叫醒那名守船人。
哈依亚,叙利亚人……假如亚侠在场,他可以评断他的推理是否正确。亚眉尼还来不及站起来,赛哈马纳便已冲向他的马车了。
亚眉尼和赛哈马纳互瞄一眼;雷努福疯了吗?
“给他需要的粮食,那么他的真本性自会开花结果。他可能还有许多考验待克服,因为平庸者总是想尽办法扼杀那些出类拔萃的人。但愿梅丽妲蒙的生活能够平静些。”
“在花园里做梦真甜美;但是众神和你父亲要你成为法老,而你也将生命献给了你的子民。付出去的东西,便无法再收回了。”
“我想不需要了,但是请对此次的面谈保密。”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发现妮诺法尸体的地方。”
哈依亚加快脚步。
“法外开恩,为了盂斐斯那家大乳品制造厂的新鲜乳酪。这里的某些大官不吃其他厂牌的。”
这名商人跳了起来。
“此刻,只有一个我深爱的秀发芬芳的女人,以及那些随着晚风起舞和轻抚我脸颊的秀发。”
“你们……你们不再需要我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他喜欢做什么?”
“梅丽妲蒙和她的母亲一样可怕,”拉美西斯说,“她迷惑大地万物。”
“怎么样才能够帮你们的忙?”
“这是个很通俗的名字……我就认识了十几个!”
“你是我生命里的花香,你带给我幸福。我们可以像平凡夫妻般经常享受这样的时光……”
码头上,小贩叫卖着水果、蔬菜、凉鞋、布料、仿制项链和手环。购买者以物易物,讨价还价的乐趣是一桩满意的买卖中所不可或缺的要素。假如他有多余的时间,哈依亚会重新组织这种无秩序可言的商业活动,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你认识一个叫做妮诺法的女人吗?”
“他是叙利亚人,但是在埃及定居很多年了。”
“尸体……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