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人类会没有天敌吗?”它咬牙切齿地说,“不,我们就是他们的克星,虽然已经成了旧皇历。可一旦战鼓重擂,定要让他们牢牢记住我们的厉害!一只发怒的‘山羊’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扫荡一个小镇,比如恩尼斯。三只就可以在一日之内荡平都柏林了。”
“你会对其他人做什么呢?”珍妮问道,“那些我没提到的人?”
“这个可以特殊安排。”普卡说。
“有的。”珍妮说,“虽然利迪一家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他们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有的家人。”
“这个嘛,”普卡说,“我们惯用的手法是‘隐性战争’,比如洪水、飓风、饥荒、恶疾,等等,谁让订立的和平条款里没有明令禁止这些呢。而一旦止战斧被从那堆破石头底下刨出来,我们就可以采取直接行动了。”
“最好,千万别那样。”
“但我不会拿它来吓你。”
它对着珍妮笑笑:“我们就能变回原始形态。”
很长一段时间,珍妮没有说话。等了好久,普卡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你觉得怎么样?”
“要是我把止战鬼骗走,你拿到止战斧,那会怎样?”珍妮问道。
“很好,”普卡说,“那就把他们排除在外。”
“什么,全部呆瓜吗?”
“我们会找到她的,”普卡说,“我们会放过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普卡又笑了笑,喉咙里隐约显现出带有愤怒与暴虐的红光。珍妮在它的嘴里看到了獠牙。她似曾相识。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可以吗?”普卡问,“你会帮我吗?帮我去和止战鬼聊聊?”
珍妮回想起止战鬼给她看的那些图片,硕大的蜥蜴形状、灰白的鳞片、尖利的犄角、强劲的爪子。“那个形态是……?”
“但请放过都柏林的爷爷奶奶们,”珍妮极力保持平静,“不准你欺负他们。”
普卡实在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们的数量最终会恢复的,”它说,“而且也不会知道是什么袭击了自己。”
海姿尔站在厨房正中,审视着眼前家庭聚餐后的杯盘狼藉。妈妈回房躺在床上,泪如雨下。爸爸掩面坐在桌旁,已经二十分钟纹丝未动。唐纳尔坐在“战场”边缘的扶椅中,兴致勃勃地玩着游戏手柄。很明显,此时的他正为制造了这场“动乱”而春风得意。
它顿了一下,看珍妮没什么异议就继续说道:“有什么人是你想让他们免受灾难的吗?”
“那……”珍妮说,“可以涵盖肯瓦拉的所有人吗?小地方,人也不多。”
“我觉得你的真面目会很吓人。”珍妮说。
“我觉得可以实现,”普卡说,“他们可能会需要短暂地迁徙到他处。还有吗?”
“还有沫琳,那个在石塔上给了我一杯咖啡的考古员。”珍妮说,“可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还有我学校里的所有人。”珍妮说。
“包括所有爷爷奶奶辈儿的老人,还有科克的玛利亚,和她的丈夫丹尼。”
“珍妮去哪了?”海姿尔问完后,站在珍妮的立场上,把刚才的对话快速过了一遍。结果发现每个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个婴儿,还有如何让她回家的问题。没有一个人稍微考虑过珍妮的感受。海姿尔检查了客厅、卧室,又到院子里呼喊珍妮。她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传到了半英里外珍妮和普卡所处的位置。但他们两个都选择充耳不闻。
“不是全部,还得留几苗人,不然就没人种果树和蔬菜了。”普卡停了片刻,用老长的粉舌头舔舔自己的肋骨,“但呆瓜的数量在世界重回平衡前会面临锐减。”
“好。”
“不伤害他们,”普卡耐心地说,“爷爷奶奶在我的保护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