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有。”安古斯说,“只要多加练习就可以。普卡们也可以,不过它们少了些灵性,而且需要特殊的手段。”
“是的,就是这样,”安古斯说,“所以你最好想都不要想这个事。”
安古斯走在最后,靠在猪肉墩墩的臀上,半推半举地把它往前赶,“我可不愿推着个老人到处跑,”他说,“至于猪嘛,它们的脾气总之不会那么臭。”
吉吉止步抬头望向山坡上面,在石阶的底部,有三个身影,旁边貌似还跟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狗。因为离得太远,又没带望远镜,所以他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吉吉现在还不想回家,这正好又成了他的借口,他决定爬上去一探究竟。
“你先回家去,”他说,“我会在一小时内过去。我也该过去看看他了。”
南希强调说已经找了他两次,而且麦奇从不会不和她讲一声就跑出去的。吉吉听到后,并没有担心,他看了看眼前正对着什么东西怒不可遏的海姿尔,还有怒气冲冲的艾登,觉得这是他出门的绝佳理由。
它琢磨着到底该不该相信珍妮。假如她涮了自己,那也做得太好了。止战鬼已经对人性彻底失去了信心,而这曾支撑着它坚守此处数千年。它为了这份信念付出的种种,如今都化为泡影付诸东流了。它累了,也想找个借口离开这个被人遗弃的地方。现在的自己,定力变弱,力量也随之衰退了,它不确定还能不能抵挡得住即将爆发的攻击。
“好。”安古斯说,“那就帮我抬一把这只猪!”
“你能对普卡这么做吗?这是它们怕你的原因?”
石塔这里,孤独的鬼魂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表面上,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但它可以觉察到地平线外正在聚集的强大力量。
“这和体重有关,珍……珍……”
“他不在我这里,”吉吉说,“麦奇不会走太远的。”
珍妮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把麦奇变成一只猪,因为这样对他们的速度没有任何提升。麦奇变成猪之后,依然走得气喘吁吁,迈着一瘸一拐的小碎步,和得了关节炎的老人没区别。
唐纳尔走在前面,抓着猪的一只耳朵来指引它。“我觉得这很不公平,”他对安古斯说,“为什么要把他变成一只猪?”
“珍妮。”安古斯重复道,“年纪太小和太大的人承受不起突然的变形。你和我是没有问题的。”他对珍妮使了个眼色,“但呆瓜们太脆弱,禁不起折腾。”
“珍妮。”珍妮说。
沿着车道,吉吉一路向下,渐渐原谅了自己的粗糙,情绪也随之高昂了起来。曾经的他一直处于巡演和制作唱片的压力之下。但从现在开始,生活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面貌。吉吉期待着买牛,希冀着能把工作室打理得井井有条,渴望着凯利舞会能在接下来的几周内重新举办。他还热望着能多陪陪艾斯琳与孩子们。珍妮目前还不打算回奇那昂格,这让吉吉开心了好久。他可谓是她的忘年交,在一切堆在面前的选择中,吉吉知道,珍妮才是最重要的。
安古斯嘘了一声,身体战栗了一下。“复仇之怒火已经在它们胸中扎根,珍妮。要把普卡变成其他东西,极其消耗能量,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弄不好,整个星球都会失控,最终飞到外太空。”
“我不会的。”珍妮说。
“哇!”珍妮惊叹道。
吉吉重复了南希·麦格拉斯所做的一切,包括查看房间,庭院,圈占地,附属建筑物。他没有回房间,而是继续在麦奇家农场里搜寻。皮特·海耶斯的牛在这里悠闲地吃着草,吉吉对它们评头论足了一番,同时思索着问麦奇租用农场上面的冬牧场的可能性。他知道皮特·海耶斯今年没有续约,但不知道为什么。
南希·麦格拉斯又去了趟麦奇家,想看看他有没有回来。她再次检查了每个房间、庭院、圈占地,这次还排查了一遍破旧不堪的外接建筑。可还是没发现麦奇的踪迹,南希给吉吉去了电话。
他本想对着猪的屁股来一脚,可唐纳尔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暗示他要想清楚再踢。“我还记得上次,”安古斯说,“把一个呆瓜变成兔子。结果它刺溜一下,钻进帚石楠,再也不见了。”
“可为什么选猪?”珍妮问道,“怎么不把他变成个小些的东西,这样咱们也好掌控?比如一只兔子,我们就可以直接带他上去了。”
猪摇摇晃晃地上了几个台阶后,停了下来,它要缓缓。
珍妮大笑了起来,脑子里想着那个她最讨厌的老师。“我以后会有这个能力吗?”她问道,“把人变成其他东西?”
吉吉打开箱子,搜寻着他的小提琴,这是从美国归来后的第一次。可它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琴板上沾着黏稠的白松脂,琴弦也磨损殆尽,失去了张力。更让人心痛的是,弦轴全部黏在弦槽上无法分离开来,急需更换。一把顶级的琴被摧残成这样,真是让人唏嘘。吉吉一直自吹为小提琴制作人和收藏人,此时他觉得颜面无存。羞耻心让吉吉无法再直视它,于是赶紧拉上琴盒,扛起来,奔赴麦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