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都被自己感动得想哭。我妈却骂我:
“今天是儿童节。好!现在翻开书……”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别扭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孩像你这样的。”
虽说老师一说:“你们儿童啊……”我们就集体身子骨往后躲,发出不屑的声音,但一到六一儿童节大家还是抢着过,还没到六一,就在黑板上写“倒计时”,把“还差几个小时就到了六一”,记得比自己的生理周期还准。
马上就要“六一”了,我是很高兴的,原因有二:其一,上初中以来,我就热切地盼望着每一个节日,包括建军节、建党节、圣诞节、鬼节;其二是出于侥幸,按正常的年龄计算方式,我已经老得超过了享受“六一儿童节”的权利,不过我们这帮老家伙赖皮赖脸地就着年轻人过六一的资格,一块过节。
“啊!我要吸收年轻女孩的真气!啊!”
“一个巧克力要7块钱,抢劫哪!杀人哪!”
我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疙瘩——每年“六一”的时候,都是我最忙最累的时候:每年都要排节目,每年都穿着袒胸露怀的小绿裙子,每年都要被踩掉鞋子,每年都要在后台弄丢自己的外套。排完节目,月黑风高,饥寒交迫。我们提着一大兜果冻出了幼儿园的门,两眼一摸黑,哭着喊着找家长,车流人流中,愈发显得一群哭声震天的小孩的凄凉无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差点老泪纵横:我忙了半天是为了谁啊?
每年六一的时候,又是我最刻苦最懂事的时候,我从来不缠着我妈买东西。因为我知道花来花去都是自己家的钱,我妈要给我买零食,我都想出各种办法来拒绝:
我已经成功地被塑造成一个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倒霉鬼了!
“我不喜欢吃金橘干。”
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就这样过去了,难道我这一生都不能撒娇了吗?
“我最不喜欢吃牛肉干,你知道的。”
因为这是最后一个儿童节,所以我要攒着过,一秒一秒地过,小心翼翼地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撒娇的机会。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我颇有几分悲壮,因为我以往把撒娇的机会都错过了,今年我打算把以往损失掉的都攒起来,留在最后一个六一挥霍。
教室里装上了窗帘,搞得教室蓝幽幽的,老师好像随时会变成《美少女战士》里的妖怪:
六一那天,尽管我一秒一秒地过时间,但日子唯一不同的是:老师上课之前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