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你!”
“把绳子解开就行了。”
“把犯人押上来!”
这种场合我的同学范都都不可能不来,因为他是无聊人士的代表,甚至比我还无所事事耶!我看到他闯进警戒线里,茫然恐慌地问:
他义愤填膺,导致声音沙哑,后来即使他把语气恢复平静,却再也不能发出正常人,或者说正常男人的声音了。一盏茶的功夫,17个犯罪分子已经全部介绍完毕了,警察伯伯逮着最后一个机会表示愤慨,吼道:
他的嗓子完全劈开了,底下群众笑成一片,非常之不严肃。
站在警戒线之内的好处就是可以在犯人押下去的时候,和他们零距离接触。他们大部分都是些十五六岁单薄苍白斜眉邪眼的男生,他们一律剃成半光头,脚上穿着劣质黄凉鞋,被身后的武警抓着头发和手,他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一律望着我这个非法入境的小女生,因为我的眼皮还是单的,所以不好意思见人,赶紧把头扭到别处,暗自忖度等他们放出来的时候,我有没有能力把他们一个个过肩摔。我还听到他们被武警呵斥:
“看啥子?有啥好看的?”
最后一个项目是失主送锦旗,失主是一对中年夫妇,这两人就站在我身旁,在记者拍的照片里,肯定能看到我的胳膊腿或者错愕的脸。失主做的锦旗卷在报纸里,结果打不开了,已经摆好笑容的警察叔叔急死了,提醒说:
我要求我爸带我去看,他黑白两道的人都认识。事实证明我带我爸来是对的,他准确而迅速地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熟人——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两人都朝对方挤去,那人非常客气,把我们请到了警戒线之内——在写这个情节的时候,我觉得非常荣耀也非常害怕,怕警察叔叔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法规——几首欢快的歌过去之后,公开审理大会开始了,只见一个警察伯伯一声怒喝:
“你们看到我妈妈没?”
幸亏被英明的武警叔叔抓住,被拖出去时,他一直喊着:
还跑到犯人面前,问他们:
“XX,男,14岁,某某市某某区人,曾在长征路口参与多起抢劫,判劳动改造一年零6个月。”
警察伯伯一个个地介绍犯人:
“把犯罪分子押下去~~~”
每念到一个人,就有武警把该犯推出来,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示众,那些人的表情非常符合一个正在抠鼻孔,脸忽然被人抓起对准摄像机应有的样子。我觉得这事儿吧,非常之丢脸,让我更坚定了当好人的决心。
若是按照正常的叙述顺序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我总是特别留心路灯杆上的通告——有时会被“老军医”之类的野广告污染了小小心灵——这天我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通告:“明天早上八点半,要在小广场举办‘抢劫抢夺公开处理大会’。请市民们准时参加。”
“妈妈嘞?我妈妈嘞?”
“冤枉啊!我不是少年犯!请警察叔叔明鉴!”
我昨晚宿醉还没有醒,早上,脑袋里像有一架“图-154”和波音747飞机横冲直撞,头痛欲裂,但一想到:“抢劫抢夺大会我要参加!”我就立刻振作精神出了门。
他喊到最后,语调忽然升高,我赶紧鼓掌,此行为立刻遭到我爸同志粗暴的制止:
失主夫妇茅塞顿开,顺利地让锦旗上了电视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