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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圆舞曲 作者:米兰·昆德拉 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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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辛娜试图在这几平方厘米的画面上解读她的命运。

三个人凝视着一个漂亮的褐发年轻女子的照片,她站在台子上,嘴唇前有一个麦克风。

挂上听筒时,她激动得面红耳赤。克利玛接受这消息的方式冒犯了她。实际上,好长时间以来她就受到了冒犯。

“得了吧!”四十岁的女人微笑道,“这是一张十年前的照片。他俩的年纪差不多。这女人不是你的对手!”

他们彼此认识是在两个月之前,一天晚上,这位著名小号手跟他的乐队一起来温泉城登台演出。音乐会后有一次酒会,她被邀请与席。小号手在所有女人里看中她,跟她一起过了夜。

她的两个同事热情地鼓励她。那一天,当她在雾气腾腾的大厅中向她们宣布说,头天夜里,她刚刚跟那著名的男人度过了难以描绘的美妙时刻,小号手立即成了她所有女同事的财富。他的幽灵就在她们轮班的大厅中伴随着她们,有人提到他的名字时,她们就暗笑,仿佛提到的是一个她们有亲密接触的人。当她们得知露辛娜怀孕了的时候,她们心中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快乐,因为从此之后,他就切切实实地存在于女护士的肚腹深处,跟她们在一起了。

四十岁的那位拍拍她的肩膀说:“瞧瞧,瞧瞧,小姑娘,安心吧!我有东西给你。”然后,她在她面前打开一本已经有些皱巴巴的、脏兮兮的画报:“瞧!”

之后,他一直杳无音信。她给他寄过两张明信片,写了一些祝贺的词语,但他从来没有回过信。有一天,她路过首都,给他的剧院打电话,得知他正跟乐队一起在排练。接电话的那家伙请她报上姓名,然后对她说他去找克利玛。过了好一会儿,当他回来时,他宣称,排练已经结束,小号手已经走了。她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不是一种打发她的方式,她感到一种格外的恼恨,尤其是她已经怀疑自己怀孕了。

“我没想到她是那么年轻。”她说,充满了忧虑。

“他竟然说这在生理上不可能!太精彩了,生理上不可能!当小家伙降生时,我倒要看看他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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