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负者的卑劣的秘密集会,像地狱、无罪者的牺牲,在饮血仪式中“神秘的联合”这些晦涩的概念;尤其是慢慢煽起的复仇之火、贱民的复仇之火,所有成为罗马主人的东西并不是一种宗教,在此之前伊壁鸠鲁早已向之宣战了。
要知道伊壁鸠鲁所对抗的东西,人们应该读卢克莱修的著作,我所指的由罪恶、惩罚和不朽等概念造成的灵魂的堕落,不是异教而是基督教导致的堕落。他反对下等社会的礼拜仪式,这些礼拜仪式像基督教的一种隐伏形式,否定不朽就是一种真正的拯救。
屹立不动的罗马帝国在困难环境下所产生的最伟大的组织形式,至今都没有再出现过,这种组织与它之前、之后的拙劣东西、杂凑东西和浅薄东西相比,让这些神圣的无政府主义者认为他们要去破坏世界,也就是破坏罗马帝国一直到条顿人和其他粗野的人能够成为其主人为止。
他的本能在这一点上是如此确定以致他汲取这些贱民宗教的热狂观念,同时以非常激烈的方式把这些观念置于他所发明的“救世主”之口!他从这个救世主身上捏造出某些东西,即使波斯太阳神的教士也可以了解这些东西。他了解到,他需要那相信不朽的信心以剥夺世界的价值,他知道,“地狱”的概念将成为罗马的主人,他更知道用“来生”的概念杀死生命,虚无主义和基督教的教义互相唱和,互相勾结,共同谋杀了生命。
伊壁鸠鲁可能已经胜利了,罗马帝国中每一个可以获救的人都是伊壁鸠鲁的信徒。可是保罗出现了,保罗这个憎恨罗马的贱民,这个憎恨“世界”的贱民成为堕落者的具体的代表,成为天才,成为在永恒流浪的卓越的犹太人。
这一点到现在还没有被了解吗?我们所知道的罗马帝国以及罗马各省的历史让我们认识得很清楚,罗马帝国这件最值得赞叹的大艺术品是一个开始;罗马帝国的创立是数千年来得到证明的最有价值的一大盛事;一直到今天,没有人再能创造出第二个罗马帝国,甚至没有人能够梦想建造这种组织。这个组织坚固得足以忍受那些恶劣的皇帝。人事上偶然的事件可能与这种事毫无关联,这是一切伟大组织的第一原则。但是它还没有坚固到足以对抗一切堕落之物中最堕落的东西,也就是不足以对抗基督教徒。
如果我们已经知道一种宗教的立法,其目的是使生活得以繁荣的最高条件永久化,也就是一种伟大的社会组织,基督教就认为结束这种组织是它的使命,因为生命在这种组织中得以繁荣。在那里,经过长时期的实验与不稳定变化之后,为了尽可能带来长期利益和收获,理性所获得东西是要被投下去的;在这里,这种收获一夜之间被毒害了。
基督徒和无政府主义者都是颓废的,两者除了分化、毒害、衰落、吸血以外,不可能产生任何其他的结果;两者都是一种死命反对一切存在、一切光荣存在、一切永恒存在、一切为生活带来希望的东西。基督教是罗马帝国的吸血鬼;它在一夜之间毁弃了罗马人那些伟大的作为,毁掉了一个大放光彩的伟大文化基地。
一个人说谎的目的不同,谎话的内容也就有所不同,看一个目的是维护还是破坏,人们可以考虑是不是把基督徒和无政府主义者视为完全相同的人:他们的目的、本能,只是指向破坏。这句话很容易在历史上找到证明,它在历史上写得非常明白。
这个隐秘的蠹虫,在夜间的迷茫中悄悄地爬到每个人身上,从每个人身上攫取那追求真实事物的严肃性和追求实在的本能,这种懦怯的、柔弱的、外表甘甜的、分裂的灵魂,一步一步离开巨大的结构,那些有价值的、高贵的雄性,在罗马人中发现他们自己的面目,发现他们自己的严肃性和光荣。
他所想的是:人们如何利用这些犹太教以外的基督教运动来燃起“世界之火”,人们如何用“十字架上的上帝”这个象征以结合所有低等社会的人,结合一切在秘密反抗的人,结合一切帝国内无政府主义者煽动的巨大势力。“救助是属于犹太人的”,于是基督教成为一种范式,用这个范式,抢在一切低层社会礼拜仪式如埃及主神的仪式、祭奠大地的仪式、波斯太阳神的仪式之前,把它们结合在一起:保罗的天才就是在这种见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