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让孩子认清事物的本质,让他形成对某一事物的印象,就得让他参与有关这一事物的所有活动,而不能像看电影那样静静观察,否则,孩子的大脑将不会把这一事物与其他事物联系起来并进行思考:它们之间有哪些共同点或相似点?它们有相同的用途吗?
所以,孩子只要获得辨别事物的能力,就可以奠定其智力的基础。从此,儿童惊喜地发现天空是蓝的、手臂是长的、窗户是方的,他开始认识周围的事物。这一能力决定着孩子个性的稳定与平衡,虽然,他并不是真的发现了天空的颜色,也不是真的发现了手臂和窗户,他只是找到了它们在大脑中的位置和顺序而已。
通过有条理的思维,科学家就可以区分事物。秧苗、微生物、动物或动物残骸,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虽然可能有些陌生,却构不成任何问题。化学家、物理学家、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也同样如此。
智力具有独特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辨别能力,能够将事物的重要特征区分、抽象出来,并在此基础之上,建立自己的内部结构。
万事万物都有其特性和局限性,我们的心理感觉机制就是建立在自己选择的基础之上。可感觉器官到底有什么作用呢?难道就只是对固定的一连串震动做出反应,而不理会其他的一切吗?这样说来,眼睛看见东西,耳朵听见声音,要想形成思维,首先必须进行限制性选择。而反过来,思维也会进一步限制感官,然后在内部选择的基础上,再度形成某种具体的选择。这样,注意力就不会被众多的事物所分散,而会被集中在某个特定的事物上,意志也就从众多可能的行为中选择了必须完成的那种。
灵敏的大脑,必须能够分析并提取事物的特性,并在这种特性的引导下,对众多的事物进行综合,否则,光靠比较和综合,是无法产生联想以及更高的智力活动的。事实上,联想就是一种智力活动,因为智力的基本特性不是“拍摄”并保存物体的形象,更不是像铺路一样挨个排列。如果真采用这样的方式储存劳动,对智力来说,绝对是一种践踏。
孩子的大脑里如果全塞满了这种模糊的概念,只会使他的大脑筋疲力尽,又怎么能展开积极的联想呢?他们最多是回忆一下咖啡的历史罢了。更何况,这种相似的、次要的联想,只会令他漫不经心,思想一会儿横渡海洋,一会儿又想到了家里每天放咖啡的桌子。也就是说,当他的思想不能进行连续被动的联想时,就会懒散地处于胡思乱想的状态中。
首先,应该让孩子做大量的分析和对比,以确定不同刺激物的特征。
设身处地想一下,在面对这个世界时,一个3岁的孩童的真实境地吧。孩子在突然看到太多东西时,大多会眼花缭乱,进而神疲欲睡。可大人们根本没有考虑到孩子观看的同时还需走路,他们更不会在孩子的器官尚未发展协调之前,对他在感官方面所犯的错误随时给予纠正。于是,这个深受刺激的孩子,只能无可奈何地以哭闹或睡觉了。
但事实是,每个事物都可能包含有无限多的特征,比如实物课上,如果实物本身彻底都包括在了这些特征之中,那么大脑就必须对此作出综合性的思考。
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上帝也未必能够开创一切吧?而对于上帝来说,准备工作就是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
现在,我们只能靠物质的特征去区分它们,别无他法。但是对孩子来说,世界从此井然有序了,因为,要归类这些物质,就不能不涉及每件事的基本顺序。孩子的思维跟图书馆或博物馆里放置得有条不紊的架子比较类似,不会再将学到的每样东西混为一谈,而是各得其所。现在,知识不仅仅是被储藏,还会被适当地分类。这种秩序是建立在最基本的东西之上,除了被不断更新的材料补充丰富,绝不会被打乱。
现在的普通教学法与我们常用的教学法大相径庭,它首先剔除了自发性的活动,只是给儿童介绍一些事物及它们的特征,并要求孩子们注意各个特征,希望他们无须指导和顺序就能抽象出这些特征。这样,这些试验者就被人为地施与了一种混乱,比大自然的混乱现象更加无趣。
在直观教学法的帮助下,孩子的思维现在已具备了条理分析事物特性的能力,他们除了要根据自己对事物特性的分析去观察它,还要就其中的相同、不同和相似之处进行区分,进而识别某一事物的不同特性。在此基础上,孩子们会根据事物的形状、颜色等类似的特征进行联想。这种联想依靠相似点而产生,可以说是一种比较机械的工作。孩子们也许会认为:书本是菱形的。如果他的大脑中开始并没有菱形这个概念,那么他必须经过一个极其复杂的思维过程才能得出这个结论。白纸如果印上黑字,并装订成册,孩子们就会认为:书就是印上了字的白纸。
所以,我们要想实现某种含糊不清的计划,就必须做出选择,因为它是理想转为现实的必要基础。
同样,科学家进行联想时,也会选择对自己最有用的事物特性。比如,在区分人种时,一位人类学家依据的是大脑的形状,而另一位人类学家则会选择肤色。但无论哪种方法,最终都是殊途同归。当然,这两个人类学家对于人类的外部特征,必然都有其精确的认识,但找出一个能够作为分类基础的特性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这个分类基础要能根据其类似的特性,对很多人进行分类。纯粹的实用主义者,会从功利而不是从科学的角度审视人类;帽子制作商除了关注头的大小,并不会考虑其他;而演说家注意的只是人类对口语的感受。
训练孩子的感觉,他便能够进行区别和分类。实际上,我们的感觉会自动分析和描述事物的属性,如大小、形状、颜色、重量、温度、味道及声音等。虽然物质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物质的性质,但这些互不关联的性质,还是要被物质所代表,我们可以找到许许多多的物质来对应长、短、厚、薄、大、小、红、黄、绿、热、冷、重、轻、粗、滑及声音是否响亮等特性。在秩序建立的过程中,等级的作用也非常重要。因为,物质的特性除了存在质的差别,还有量的区分。它们可能会多点或少点,厚点或薄点;声调高低也各有不同;颜色有深浅之分,形状也存在相似之处;就连粗糙和光滑也没有绝对的界限。
现在,我们通常采用的是直观教学法,它可以展示事物并标记其所有特征,然后把该事物描述出来。这种教学法与我们常见的“感官记忆法”相比,并没有多少创新,不同的是,它描述的是真实存在而非想象中的东西,在描述时也不是仅凭想象,其感官也发挥了作用。这种方法,能够使孩子们更好地记住某物区别于其他物体的特征。
如果某人的思维始终混乱不堪,那即便他意识中的内容再丰富,其智力活动也只会停滞不进。灵光一闪就好比点亮灯火:“让世界光亮起来吧,它能够使你是非分明,还事物的本来面目。”所以,要想提升一个人的智力,就得帮助他把意识中的意向逻辑归类,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大胆。
“不同事物不同对待”,是智力的重要特征之一。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它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并且能为创造事物做好准备。而要想创造,就要建立秩序,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创世纪》中找到依据。
建立了牢固秩序的基础,大脑便能够区分、归类和编排外部事物,这可以表现他的智力,同时也能陶冶精神。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否精通文学,可以看他能否通过作者的文风了解作者,或者能否辨别出某一时期文学作品的特征。同样,看一个人是否精通艺术,可以让他凭画家用颜料的方式来判断画家的性格,或者从浮雕的部分来判断其雕刻的年代。科学家跟后者比较相像,他们善于观察事物,能最详细、准确地给出事物的价值,清楚地感知并归类事物之间的差别。
在我们对不同的意象进行联想时,应当凭借物质的相似性,从总体上抽取其共性。比如,当我们看到两个相似的长方形的匾时,我们其实已经抽取了它们的特性,如它们都是木制品、都被打磨得很光滑、都上了色以及形状相似等等。而这些,又可能会使人联想到桌面、窗子等一连串东西。但要得出这样的结论,大脑就必须首先从众多的特性中抽象出长方形这一概念。
就好比肌肉能够协调身体的官能一样,内心的稳定与平衡,能够让身体保持平稳,为各种运动提供稳定感和安全感,提供镇定和力量,提供进行新尝试的可能性。一座归类有序的图书馆,可以帮我们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秩序的存在,则能让孩子毫不疲惫地完成更多的工作,对外部刺激做出反应时花费更短的时间。
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孩子,通常缺乏内在思维活动的迹象,更遑论个性的差异了。而那些接受直观教学法的孩子,其大脑更容易接受各种新观念,最终装满了新东西、新思维。
个性的不同,只有通过这种积极的活动才能够表现出来。吸引人眼球的物体有哪些相似的特性?要进行相似联想,应选出哪些主要特性呢?同样是窗帘,一个孩子注意的是其淡绿的颜色,另一个孩子则看到它轻柔飘逸的一面;一双手,一个孩子注意的是皮肤的白皙,而另一个孩子注意的则是皮肤的光滑;在一个孩子的眼里,窗户是长方形的,而在另一个孩子看来,却能透过它欣赏蔚蓝的天空。孩子对事物主要特性的选择,是一种基于自然的选择,与他们的内在性格是相一致的。
3岁孩子的思维之混乱,就好比一个收藏了很多书籍,却又乱糟糟地随处堆放的人。他的内心是如此的困惑不堪:“这些书应该怎样摆放呢”他何时才能码好这些书,并自豪地宣称“我拥有一个图书馆”呢?
第三,要让他们区分不同特征的差异程度,并依次排列那些物质。比如,表明不同的音符程度的格子,能发八个音调的铃铛以及能够用数字表现长度或厚度的东西。
对感觉训练应该起到区别事物的目的。
直接积累知识,并不足以造就文学家、科学家和鉴赏家,人们必须在头脑中建立知识体系才能实现这一切。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比如整日劳作的农夫,或者一辈子在花园里侍弄花草的园丁,他们对事物的经验不但杂乱无章,还往往局限在自己直接接触的事物之中。而科学家就不同了,他们丰富的知识,使他们能够区别事物的特性,辨别所有物质并随时确定它们的类别、联系以及各自的起源,所以,科学家们所发现的事实,远远要比实物更加深刻。
其次,要用课本来引导孩子的注意力,使他们感知外部事物:光明、黑暗、长短其中的差异。
这种不断重复的练习,孩子们有着巨大的兴趣。教师在每样东西上贴上一个字,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表格:可以根据名称记住其特征和意象。
我曾在一所幼儿园里听过一节关于咖啡的直观课。当时,教师只是使孩子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咖啡豆的太小、颜色、形状、芳香、味道和温度上,如果他讲述的是咖啡树的发源地以及如何落户欧洲,怎样点燃酒精灯煮开水,怎样磨制咖啡豆及泡咖啡的话。学生们非但不能真正了解咖啡,甚至会被弄得如坠云雾。当然,那位教师还可以描述一下咖啡的兴奋作用、怎样从咖啡子中提取咖啡因等。可这样四处枝蔓的分析,其实并无任何用处。假使我们问问孩子咖啡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很可能会答不上来,甚至记不起来。
没有受过教育的孩子,对一切都那么漠不关心,他们看到艺术品或听到古典音乐时,根本不会去停下来欣赏。而今天的孩子,却对一切事物都很敏感,能够像艺术家或科学家那样,仅靠特征就辨别和归纳外界事物。对他们来说,每一样东西都具有很高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