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一天人们不再读福楼拜的小说了,一句“包法利夫人就是我”是不会被人遗忘的。这句著名的话,福楼拜本人从未写下来过。我们之所以知道它,是因为一个叫阿梅莉·博斯凯的女子。她是一位平庸的小说家,在两篇愚蠢透顶的文章中通过恶意批评《情感教育》以表示对她朋友福楼拜的情谊。阿梅莉向一个我们至今不知其名的人传达了一个非常珍贵的信息:有一天,她问福楼拜,哪一位女性是爱玛·包法利的原型,他就这样回答:“包法利夫人就是我!”听后深受震动的陌生人将这一信息又转告给了某个叫德谢尔姆先生的人,他也非常受震动,就将它传了开来。由这一句伪版本的话而引起的堆积如山的评论充分说明了文学理论的无聊:它在一部文学作品之前无能为力,就针对作者的心理,无限地重复着俗套。它对被我们称为记忆的东西来说,也颇为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