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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 作者:弗兰克·梯利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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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唯名论的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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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观点放弃了整个经院哲学的基本原则,经院哲学的最初目标是要将基督教信仰理性化,将哲学与神学相结合。现在这一事业被认为不但自以为是,而且徒劳无益。经院哲学是伪科学,通过理性不可能获得信仰的全部内容。奥卡姆这位虔诚的方济会士传播这些思想,他同那些接受他的学说的人成为一个整体,在神学遭到破坏时更加顽强地坚持他们的信仰。但是具有不同气质的人拒绝放弃将宇宙理性化的尝试。托马斯主义者和司各脱主义者之间的斗争现在转化为实在论和唯名论之争,并且这一斗争非常激烈。在1339年,巴黎大学禁止使用奥卡姆的书,1340年排斥了唯名论。一个世纪多以后(1473年),这所大学的所有教师都必须宣誓教授实在论。但其他的大学已经建立起来,布拉格于1348年,维也纳于1365年,海德堡于1386年,科隆于1388年都建立起大学,在那里唯名论者找到了充足的机会来表达他们的观点,这一争论持续了一百多年。

皮埃尔·德·艾里认为内在知觉比感官知觉要更为确定,并认可在数学中使用的演绎推理的科学确定性,这一推理建立在矛盾律的基础上。罗伯特·霍尔科特(1349年去世)坚持哲学思想的一致发展,而不管它对教义的后果。奥特里考特的尼古拉斯批评因果性观念,反对亚里士多德,接受原子主义理论和世界永恒重现的理论。约翰·格尔森(1363年~1429年)将其神秘主义建立在唯名论前提之上,强调启示和信仰作为知识手段的重要性。萨邦德的雷蒙德试图对自然和启示进行调解,或者试图通过自然中的神圣启示来证明基督教教义。

在奥卡姆的威廉看来,只有具体事物才存在,我们的所有知识都是从具体事物开始的。因此他所说的直觉或者知觉就很重要,我们通过直觉意识到事物的存在并且在判断中加以表述,从具体对象中抽象出它们所共有的性质,因而形成了普遍概念。我们没有特殊的心灵能力或者理智来进行这一抽象,而是在两个相似对象呈现到我们面前时,自然地进行抽象。但是这样的共相只是作为心灵中的观念或思想而存在,并用指称许多具体的相似事物的词汇或者惯用符号进行表述。因此科学完全与这些符号或者术语有关,一个术语就是一个词加上这个词的意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判断只与概念有关;它们也和事物有关系。

这一观点向某些思想家们暗示了一个更进一步和更激进的发展:他们完全将可证明的神学真理排除在经院哲学之外。他们坚持认为神学中没有什么是能够被证明的;神学根本就不是科学,宗教教义不仅不能证明,而且不能为人所理解。人们不应当致力于将教义理性化,而是应当顺从地相信它们。尽管教义既没有条理,也没有充分理由,但它们是真实的;相信不能被证明的东西是值得赞扬的。

奥卡姆的追随者有:约翰·布里丹讨论了意志自由;萨克森的阿尔伯特著有逻辑学和物理学方面的著作;里米尼的格里高利、尼古拉斯·德·奥里斯姆、英根的马西留斯、海姆布赫特的海因里希和贝尔的加布里埃尔,后者对奥卡姆的学说进行了系统阐述,被称为“最后一位经院学者”。

第二节 唯名论与实在论

上帝是全能的存在者,不受法则约束,自由思考、向往和行动。他本可以建立与现在已经规定的规则不同的其他道德规则:这些规则都不是自明的,它们约束我们仅仅是因为上帝愿意存在这样的规则。无论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对上帝来说,意志都是高于理智的。

相应地,共相在心灵之外就没有存在,也不存在于事物之中。像实在论者那样假设外在精神的共相,就是将抽象的东西当作实体,或者是观念实体化,因而使我们自己陷入各种荒谬中。“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这一原则被称为“奥卡姆剃刀”,因为它要剃掉多余的共相。彼得·奥来利已经阐述过这一原则。共相也不作为实质或实体存在于上帝的心灵中;像我们自己一样,上帝具有关于具体事物的知识,只有具体事物才真正存在。

参考书

E.Moody,《奥卡姆的威廉的逻辑学》,1935年;S.Tornay,《奥卡姆:研究与选集》,1938年;E.F.Jacob,《作为政治思想家的奥卡姆》,1936年。

M.H.Carré,《实在论者和唯名论者》,1945年;J.R.Weinberg,《奥特里考特的尼古拉斯,14世纪思想研究》,1948年。

参考书

圣托马斯和邓斯·司各脱都限定了可证明的真理的范围。那些被在他们之前的经院学者视为可证明的学说,被归入权威和信仰的领域。如我们所看到的,司各脱在这一方向上走得甚至比圣托马斯更远。他不仅划定了哲学的范围,而且还以一种透彻的、破坏性的方式批评了那些曾经用来支持基督教教义和自然神学的证明。他对经院学者的理智活动进行了严格审查,在他们的推理中区分了有效的和无效的,并将思考限制在他认为正当的范围内。他对人类理性并非没有信心;实际上,他对理性具有持有的信念,不但在哲学中也在神学中运用逻辑方法。但是他坚持强调:虽然一旦我们通过启示掌握了信条,可以对其进行理性上的探讨,但是我们不可能通过无帮助的自然理性来获得和证明这些信条。

第三节 奥卡姆的追随者

第一节 奥卡姆的威廉

圣托马斯和邓斯·司各脱的温和实在论沿着唯名论的方向对共相理论进行了修正。如果如司各脱所说,具体对象是“最终的实在”,如果个体化不只是由偶然的特征组成的,而是共相的最终实现,那么具体事物就是唯一真实和真正的实在性,对我们来说是唯一的科学研究对象。有人论证说,这一科学研究证实了这一观点:一般概念或者共相在经院哲学的意义上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思考的心灵的抽象,是为许多具体事物所共有的性质的命名方式。这是对经院哲学初期在罗瑟林那里出现的学说的复兴,同时也标志着这一学说即唯名论的结束。

英国的方济会士奥卡姆的威廉约生于1280年,他可能是邓斯·司各脱在牛津的学生。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巴黎教过几年书。在他那个时代教会同国家的冲突中,他站在民族主义者一边,并受到了巴伐利亚的路易皇帝的保护。1347年,他在路易皇帝的宫廷去世。奥卡姆的著作有:四卷本的《箴言集》《逻辑大全》《论辩集七篇》和《金言百则》,以及关于国家和教会权力的著作。

除去感官知觉,直观知识包括关于一个人内在状态的知识—“理智、意志活动、喜悦和悲伤”—这些内在状态并没有感官知觉确定。但是我们不能以这一方式获得关于灵魂性质的知识,而只是观察到这些活动。除了这样一些直接知识,我们还有奥卡姆所说的“抽象的”知识,他用这一概念指我们通过研究推理或者三段论而获得的知识,这一知识必然为真。但是构成我们论证基础的原则是通过归纳从经验中得来的。因此经验是我们知识的来源,超越经验的一切知识都不过是信仰问题。通过安瑟伦的本体论证明或者经验都不可能证明上帝的存在。即使根据经验也只能得出可能性,因为这一方法使用的所有原则,例如无穷后退的不可能概念都是没有证明的假设。上帝的存在基于理性的角度来看是可能的,但信条不可能为理性所理解。将基督教教义理性化是不可能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相信教义。因此并没有神学科学这样的东西,我们完全依赖于启示来获得宗教真理的确定性。哲学和神学不再共谋。

得出这些结论并为一种新的唯名论哲学奠定基础的人有:方济会的彼得·奥来利和多明我会的威廉·杜兰德,后者一度追随圣托马斯。但是这一运动的伟大领导者是奥卡姆的威廉,他被追随者称为“可敬的领导者”和“无敌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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