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惜拉下脸来;当面质问,我这个答复就很难了,是不是?」
「不过…」
疾若鹰隼,一下子买到了华丰面粉厂,杜月笙的第一个事业,择吉新张,热开非常。杜月笙担任董事长,杨管北、王禹卿、卞筱卿为常务董事,并负责主持一切。就在旧厂新张的那一天晚上,杜月笙和杨管北一道进餐,饭后谈天,杜月笙笑吟吟的告诉他说
「那我们就买下来好了。」
「他接受了?」
当时,杜月笙每天到中汇银行会客,杨管北也是每天要去一趟中汇银行。就在他和陈经理谈好盘价的第二天,财神菩萨傅筱庵,不请自来。杨管北一见,十分欢喜,他把傅筱庵拉进房间,展开密谈。
「傅先生买下这丬厂,一定可以赚钱。」
含蓄不露,更进一步:
傅筱庵当时便问:
这一段谈话之中,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杜月笙始终没有提过那位好朋的名字,而杨管北也不曾问。
傅筱庵很快的接口说道:
「最近卢少棠赌出了亏空,要把华丰面粉厂盘出去,华丰的陈经理跟我很熟,我去打听过了值钱,据说只要一百零九万。傅先生,你晓得我家在扬州、高邮等处也是开面粉厂的个中行情,略知一二,我已经计算了一下,确实是很便宜」
杨管北也笑了起来问:
「所以,我只好这么说,」杜月笙莞尔的笑:「你老兄要盘华丰,我事先确实不知道,今天既然你来告诉我了,问题简单得很,大家都是要好朋友,干脆,你就接过去做吧。」
一块石头落了地,杨管北好不开心,两大难题一齐顺利解决
「杜先生怎么答复他呢?」
「他说:你已经买下来了,我怎么能接过去做?」
「这个……」
杨管北忙问:
「需要多少钱,中国通商可以低利贷放。」
「是的。」
「不,我不买。」傅筱庵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帮杜先生买下来。」
「你的意思是,这丬厂值得买?」
「不,」杜月笙纵声大笑:「他急了,说是:『杀了我的头也不能收!』」
「他接洽承盘华丰厂,在我们之先,他说我们不该抄他的后路,捷足先得。」
「当然还是不肯接受,」杜月笙又笑了:「从这时候开始,他反过来极力要我们好好的做下去。后来,我说我们实在是不过意,于是我提议送他五万元的干股,算是补偿劳神费力的损失。」
「很好呀,」傅筱庵一脸孔自家人的姿态:
「那么,这桩事体就这么了结啰?」
杨管北说:
「不,我还是请他接过去。」杜月笙轻缓的摇头:「我甚至于这么说,这丬厂并不是我买下来的,而是几位好朋友,合资盘下来,揍捧杨管北的场。其实呢,小开现在也并不是没有事情可做。」
「他又怎么说?」
「机会放弃,未免可惜。」
「办什么交涉呀?」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管北,华丰敲定以后,有一位极要好的朋友,大光其火的跑来办交涉。」
「对方怎么答复杜先生呢?」
杨管北明知故问:
「由杜先生买,你来做,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傅筱庵深沉的笑笑说:「杜先生不是有意厕身工商界吗?买下华丰,就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