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14(1881)年,在夏目漱石14岁的时候,他为了学习汉文从府立一中转到二松学舍。但到了明治16(1883)年,他又为了学习英文而进入到成立学舍。这是为了准备参加大学预备校(第一高等学校的前身)的考试。明治时代的日本,即使学习了汉文也没有实际利益,想要飞黄腾达必须学习英文。夏目漱石正是在这样的世情之下改变了自己前进的道路。但那时候的夏目漱石还糊涂地以为所谓英文学就是用英文来学习左国史汉。
夏目漱石在《文学论》(明治40年)的序言中,就自己选择英文学为专业的理由描述如下:
左国史汉也就是《春秋左传》、《国语》、《史记》、《汉书》这四本书,这些都是中国古代代表性的历史、文学典籍,自平安朝以来也一直是日本名作家的必读书目。甚至可以说,涉及国家天下现实状况的《西征快心篇》也属于左国史汉这一谱系。而且在夏目漱石决定学习方向的明治10年代的时候,《西征快心篇》还属于“文学”这一范畴。正因为如此,我认为将这一作品作为近代日本科幻小说出发点的意义重大。此外,这部作品中还传播了当时许多日本人不知道的异国风俗以及一些冒险奇谈的描写,在这一点上也可以说与近世的读本,僻如游谷子的《异国奇谈和庄兵卫》以及曲亭马琴的《梦想兵卫蝴蝶物语》有异曲同工之处。而其中也已经有了在后来的政治小说中所能看到的意识形态和娱乐性兼顾的尝试。
19世纪后期,作为具有未来性的实在技术而广受瞩目的,除了军舰就是气球。关于气球,佐久间象山也有过科幻性质的设想。在佩里舰队宣布再次来航的安政元(1854)年的新年,象山作了一首题为《甲寅初春之偶作》的汉诗,这首诗中就有气球出现。在诗中他感叹道:“邪恶的异国之徒离开吾国,江户之都复归平静,尚无抵御外敌的回天之准备,没有杰出的英雄降世吗?”诗中还引用了古代诸葛孔明使用连弩的故事,提出日本的当务之急是巩固大炮防御。在此基础上,该诗结尾处写有:“微臣别有伐谋策,安得风船下圣东。”其意是:我有其他的战术,就是设法获得气球(风船),直击圣东(华盛顿)。
然而,遗憾的是虽说《西征快心篇》描写了不远的虚构的未来,却没有出现虚构的秘密武器以及未知的技术。事实上,对当时的日本来说,火轮船这种真实存在的最新技术就好像火箭一样,是一种实在但又具有未来性的技术。
“余少年时喜爱并学习汉籍,虽时日不长,但通过左国史汉,冥冥之中认为所谓文学应该如此,窃以为英文学亦然。若真如此,则穷尽毕生习之亦丝毫不悔。余只身进入尚未流行的英文学科,皆出于以上幼稚且单纯的理由。”
儒勒·凡尔纳发表《气球上的五星期》是在1863年,而象山的汉诗比他还早了9年多。若单单是涉及气球的奇想冒险的话,在嘉永2(1849)年,柳下亭种员所作的《白逢谭》中就已经出现了,但是象山在汉诗中提出气球利用方法的构想,确实是有科幻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