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孔蒂饭店。”费丽丝蒂想找酒店订单。西蒙尼教士制止了她:“您不用找了,我认识那家酒店,就在老城中心,人民广场附近。”
费丽丝蒂没什么胃口,但西蒙尼教士兴致颇高,她无法拒绝他的好意。餐厅的老板吉诺像老朋友一样迎接了西蒙尼教士,因为他带来了漂亮姑娘而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几乎每隔五分钟就一路小跑到他们桌边,询问费丽丝蒂饭菜是否可口。
“嗯,是的。您是冯·斯特腾教士?”望着他通红的面孔,她想:理查德这家伙可跟我开了一个友善的玩笑。
意大利,罗马
十三个小时后,飞机在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降落。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开车去旅馆,您先办理入住。您考虑好下一步先做什么了吗?”他问道。此时他们已经走出航站楼,沐浴在五月温暖的阳光中。
费丽丝蒂只带了随身的手提行李,随着第一批人走出了领取行李的大厅。飞到罗马的飞机满座,到达大厅等候区外站满了接机的人。费丽丝蒂搜索着其中的男性面孔。难得有几张漂亮的面孔,都属于过于年轻的小伙子,也没有人穿教士长袍。她想起自己很少看到理查德的弟弟弗雷德穿教士长袍。在罗马的耶稣会教士会穿长袍吗?她不知道,当时真该问一下理查德。
“这真是个好主意,我当然有母亲的照片。”
她费力地找到理查德塞给她的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想着稍等一会儿给冯·斯特腾教士打电话。他肯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时,她忽然注意到,那位西瓜男子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挥动着刚刚擦拭过额头汗水的手帕。费丽丝蒂看了看四周,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向自己打招呼。他继续挥着手帕。毫无疑问,他是在向她招手。费丽丝蒂径直向他走去。
费丽丝蒂每道菜尽力吃下一半。西蒙尼教士的胃口倒是出奇的好,尽情享用着美食。那瓶红葡萄酒几乎全归他了,费丽丝蒂只抿了几口。她感到有点偏头痛,若是中午饮酒,疼痛肯定会加剧。第一道主菜意大利面和豆汤刚端上来,费丽丝蒂便忍不住问西蒙尼教士有什么打算。教士正费力地将餐巾塞入领口。他注视着费丽丝蒂说:“冯·斯特腾教士告诉我,您的母亲十分虔诚,会花很多时间祈祷。如果她去教堂祈祷的话,我有一个主意——如果您有她的照片,我拿去复印一些,然后分发给各个教堂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寻找。”
“卢卡斯教士认为,您未婚夫的描述已经很清楚了:我只要找机场里最美丽的女士就可以了。您瞧,这不是什么难事儿。”西蒙尼教士顽皮地笑着。
“我的荣幸。这是您全部的行李吗?”他吃惊地望向费丽丝蒂随身的小拉杆箱。很显然,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携带如此少的行李外出旅行。费丽丝蒂并不知道,西蒙尼教士有五个姐妹,她们到访罗马时带的行李相当于一次中等规模的搬家。
费丽丝蒂有些疑惑地握住他满是汗水的右手。“谢谢您。可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
“我们现在怎么办?”费丽丝蒂站在警察局入口的台阶上,有些犹豫不决。
费丽丝蒂也笑了,她喜欢这位胖乎乎的教士。“您愿意来接我,真是太好了。”
这时她看到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从人群里挤进来。再仔细一看,发现他左右手各牵着一个孩子。一个胖胖的男子紧随其后。胖男人穿着颜色夸张而刺目的服装,绿色短裤和玫瑰色衬衫让费丽丝蒂想到了理查德万圣节时的服装。理查德当时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西瓜。够了,该结束了,不要总想着理查德!费丽丝蒂暗暗提醒自己。
“您是费丽丝蒂·本尼迪克特小姐吗?”他有些不太自信地用英语问道。
办完入住手续,西蒙尼教士带着费丽丝蒂来到位于佩莱格里尼圣三一广场的警察局。
“我想先去趟警察局。或许他们可以询问罗马所有的酒店,看我母亲有没有入住。她昨天中午到达的罗马,肯定得在什么地方过夜休息。”
西蒙尼教士拿起汤勺。“现在您尝尝吧。吉诺的头盘是全罗马最棒的。不用担心,本尼迪克特小姐,我们会找到您母亲的。”
“我就猜到会是这样,”西蒙尼教士一边评论,一边又拿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罗马的公务员都是这个德行,从不承担责任,尽可能地将活儿推给别人。不这样的话,意大利力量党就不是意大利力量党了。”
临近中午,罗马正展现出它最光鲜的一面:阳光灿烂,天空湛蓝得像明信片上常见的蓝色。
“哦,对不起,我不是。冯·斯特腾教士今天有急事,被主教召到班贝格去了。所以他安排我来接您。我是西蒙尼·奥利维里教士。欢迎您来罗马,本尼迪克特小姐。”他说着将手伸过来。
“好,就这样。您入住哪家酒店?”
“是的,就这些。我希望能尽快找到我的母亲。如果需要久留的话,我可以随时在这里购置些东西。”
接待的警察彬彬有礼,对费丽丝蒂的处境深表同情,但告诉她,他们无法向全市的酒店询问她母亲的下落。“十分抱歉,小姐,”西蒙尼教士翻译道,“您母亲不能被认定为失踪,而且我们也没收到报案。您自己也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事和犯罪有关。您还是再等一下吧,小姐,也许您母亲很快会和您联系。不然,我建议您向位于威尼托大街的美国大使馆寻求帮助。再见。”
“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再商量下一步计划。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您先跟我来,我们去吉诺餐厅。那里不远,可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