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欢迎你。”
那天晚上,朗先生又带我去楼上房间,虽然我已经知道房间在哪里。里头很舒适,有一个铁架小床,全都装饰成牛仔风。我以前在那里睡过,但都是睡地上,因为我本来就觉得睡在室内不舒服。但朗先生说不行,他要我答应一定会睡床上。
然后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认得:“丹佛,我们家欢迎你。”
我张开眼睛看见黛比小姐,病都好了,非常美丽。然后,她一瞬间又消失了。我很肯定地告诉你,那不是梦,因为我没有睡。那就是她。
我那样躺了大概几小时,跟死人一样静止不动且醒着,然后我听见房间里有脚步声。
我想这意思是指这里是她和朗先生的家,然后他们仍然欢迎我,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她跟他结婚那么久,我想她应该是很了解他的才对。这时我才知道,朗先生说他是我的朋友时,他是认真的。
我们家……
有一分钟时间我吓呆了,但之后感到一股平静,于是我在毯子下面闭上眼睛。然后,我感觉头上的毯子被拉开,一双轻如羽毛的手把毯子塞在我脖子下,我还是闭着眼睛。
我很高兴能和朗先生一块去他的牧场帮忙整修黛比小姐长眠的地方。但老实说,我在他身边,从来没像在黛比小姐身边自在,虽然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但我很确定,朗先生试着跟我做朋友的唯一理由,就是黛比小姐叫他要这么做。我想现在黛比小姐既然走了,他大概没多久就会把我甩掉。
“早上见。”他说,然后走出去关上门。我就在房间里静静站着,听他的脚步声下楼。我听见他卧房的门关上以后,我打开门,因为不想要有封闭的感觉。然后我用毯子裹住自己躺在床上,以游民的方式,像风帽那样包住头,只有鼻子探出来。然而无论我怎么做,我就是没办法习惯别人的床,我知道我大概睡不了多久。
我想通之后,那床忽然感觉起来不再是陌生人的了,然后我便陷入熟睡。
我躺了很久,很想知道黛比小姐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