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过赫莎丽的屋子,我告诉朗先生说,我不是第一次在农庄看到奇怪的事。就像那次我姨婆——大妈妈的姐妹——祈雨成功那样。
然后姨婆拿了扫把,把那粉末在地上扫过来扫过去,边扫边唱一首我从来没听过的歌。她边唱边扫,边唱边扫,用小动作扫过地板,然后把粉末都扫到前面房间,然后又扫了一些到前面门廊,一路唱着歌。
我听见脚步声从那个搭起来的房间嗵嗵地朝我们走过来,那可不是人类,我还以为我的眼珠快掉出来了。我们拼了命赶紧从屋里跑出来。但我一边跑,一边觉得有点愚蠢,或许我们听见的声音,只是个流浪汉或某个躲在赫莎丽屋里的人发出的。但我们从旁边绕到屋子后面的时候,我开始起鸡皮疙瘩,我很确定那是个东西,不是人。当朗先生全新的车表现得像一匹吓坏的马时,我就更肯定了。
“你看见这些罐子了吗?”有一次她问我。
“看,小家伙,这个可以让伤口止痛,”她会说,从土里拉出一段根,“这可以治肺炎。”
“是的,女士。”
然后她叫我:“小家伙,到门廊来。”
我看看窗外,只有一片蓝天。“我不知道。”我说,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
她一定知道至少二十种根吧,她晓得的事情都是秘密,因为她叫我不能跟别人说那是什么根、在哪里采的。
除了朗先生以外,这件事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大部分人会说那只是迷信,他们会假装这种事情不存在。
姨婆自己住。她屋里有个房间摆了张大桌子,上面有各种尺寸的罐子。
姨婆脸朝着雨滴,一边微笑,好像她知道什么秘密。“就跟你说吧。”她说。
有一天我坐在那张小凳子上的时候,她在木头地板上撒了一些粉末。然后她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用低沉的声音说:“你相信我可以让老天下雨吗?”
“每一个罐子里,装着可以治好任何病的东西。”
“坐着。”她说。
回想起来,我觉得姨婆就是那种心灵疗愈者,像巫医那样,只不过她是个老女人。她住在河口另一边,离大妈妈家大概半英里,我以前偶尔会去看她。我很怕她,她总是穿深色长裙,头上绑一块布,她的笑声听起来像一群鸟被惊吓飞走的声音。但大妈妈要我去问候她,同时也帮姨婆采她需要的药。
以前她会带我到沼泽边,她采树叶和植物的根。我们在傍晚凉爽的黄昏到来前过去,带着一个小篮子。我帮她拿着,我们穿越丝柏树小心前进,牛蛙和蟋蟀纷纷躲开。我总是小心注意有没有鳄鱼。
以前大家生病的时候会来找姨婆。但没生病,大家就躲得远远的。我不惊讶。她的屋里有某种超自然的东西。每次我去那里,她都叫我坐在同一张小凳子上,还要看同一个方向,仿佛她不希望我把她在弄的巫毒弄乱。
我照做,以下是事实:一片云出现在屋子上面,只有一片,而不是整片天空。我抬起头,那片云发出闪电,然后雷声轰隆,我可以感觉到屋子底下的隆隆声,这时天就开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