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就像在军队里当兵。你们住在一起,一起作战,一起死。我晓得朗先生不会从草丛里跑出来帮我打仗。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街头生活一层层黏在我身上,有一英里那么厚。有些游民有很多朋友,但我不让人接近,不是因为我怕受伤什么的。
在我看来,公平掉换就不是抢劫,平等交易就不是诈骗。他会在乡村俱乐部保护我,而我在街头保护他。平等交易,一路到底。
做朋友是沉重的承诺。从某方面来说,甚至超越丈夫或妻子。而我很自私,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不需要其他人当行李。而且,友谊对我而言不只是有个能讲话、支持你,或是聚聚的人。
但我又多想了一下,或许,我们可以给对方不同东西。我可以当他一个不同的朋友,就像他当我一个不同的朋友。我知道他想帮助游民,我可以带他去他没办法自己去的地方。我不知道能在他的圈圈里找到什么,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容不容得下我,但我知道他可以帮助我看看那条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第一次听到朗先生要我做他的朋友时,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喜欢。他为什么想当我的朋友?他要什么?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他为何不挑别人?为什么要我当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