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来,我与凯瑟琳的邂逅依旧显得那么不可思议。地点是印度南部的某个酒店,而且还是酒店里的按摩浴池。我和朋友住在那里是为了接受阿育吠陀治疗,那天下午正在泳池里放松。
我看了一眼邮箱,发现里面躺着一封信。平时邮箱里基本都是账单,所以当我看到手写的信封时,马上长出了一口气。
后来,我跟凯瑟琳一起上瑜伽课、一起吃饭,还相约一起游泳。凯瑟琳虽然九十岁了,但是好奇心依旧旺盛,特别可爱。我很喜欢凯瑟琳。
我只跟凯瑟琳见过这两次。一次是在印度南部的酒店,一次是在凯瑟琳家中。尽管如此,凯瑟琳依旧是我无可替代的挚友。我由衷地爱着凯瑟琳。
翻到背面,角落里贴着寄信人的住址和姓名。是凯瑟琳寄来的。凯瑟琳住在瑞士,是我年纪最大的朋友。
信封触感细腻柔和,有点像和纸,还贴着两张白鸽邮票。只看信封上的字迹,我无法猜测这是谁写的信。
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我连忙询问原因,原来与她相伴几十年的丈夫几周前去世了。她之所以来印度,是为了接受丈夫的死亡,同时平复身心的伤痛。本来她朋友也要一起来,但是突然来不了了,于是凯瑟琳就独自一人来到印度南部的这家酒店住了下来。
她哭着说,自己实在太孤单了。我坐在按摩浴池里,也跟她一起哭了起来。我总觉得,是凯瑟琳去世的丈夫将我们吸引到了一起。
信上的文字跟以前有些不同。那一定是她在身体好的时候想到我,努力写下的文字吧。
又过了一个月,我碰巧要到瑞士工作,便在洛桑再会了凯瑟琳。她把我请到家中吃了一顿午饭。那座房子里充满了她对亡夫的回忆,俨然凯瑟琳的宝箱。
我觉得有点冷,便决定到按摩浴池里暖暖身子,而凯瑟琳就坐在里面。她一头短发雪白整齐,戴着一副墨镜,还穿了夸张的泳衣。先说话的人是凯瑟琳。我们坐在按摩浴池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