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一旦决定,一般来说,我们只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就行。但这回有一件事跟平时不一样,令人担忧。这太可怕了,因为演出当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有的人会觉得这该是多么可喜的事啊,可对我而言,太多的不安已经压顶而来。我猜当天一定有人会给我一个惊喜,这个概率超过120%。那时,我能很好地表达喜悦的心情吗?艺人成员,工作人员,也许连观众一起都会被卷入这一惊喜之中。我不能让大家觉得“这家伙完全不喜悦,真冷淡”。
我的脚步比平时重,声震屋瓦。咚!咚!猛力敲开门,为的是让大家事先知道我来了,好把惊喜的生日蛋糕和彩球藏起来。
几年以前,我们曾在赤坂的草月大厅与一个叫La Goristars的艺人组合团队同台表演,成员有前辈Hiking Walking,同期的Heisei Nobushi Kobushi,后辈Ishibashi Hazama,还有我们Peace,共四组。
来了,来了。前排的观众开始有点儿动静了。是送花吗?还是花炮?“啊呀!”当我满脸害羞地抬起头时,舞台的大幕已经完全落了下来。大家相互在说:“辛苦了。”其实,谁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一个看不懂这世界的家伙,真丢人呀!今后出门,不能掉以轻心了。大家也许是担心庆生会让我在观众面前太害臊吧。但是,我在众人前头走出了草月大厅,谁也没有拦住我。赤坂的夜风是冷冰冰的。
大家显得很平静,同时也犯了一个大错误。包括工作人员在内,大家谁也没跟我说:“祝你生日快乐!”这看上去像是故意的,我强忍着没笑出来,假装跟着大家演的戏走。
我的生日是六月二日,跟“本能寺之变”是同一天。从历史上看,倒是一个不比明智光秀的叛变差多少的惊喜。刻有“草月”的石头会要求我怎么活下去呢?
就这样,我们迎来了表演的当天。我比平时晚一些到后台休息室,为的是留下时间,让大家能为我准备惊喜。
我这么一想,结果在跟大家准备时就走神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突然被端上来时,我应该当即反应:“啊!不会吧。这是为了我?”然后吹灭生日蜡烛,唯有最后一根蜡烛怎么吹也吹不灭,大家嘲笑我肺活量不大。就这样在温馨的气氛中,迎来了生日的惊喜,而且没出什么差错。应该是这样的吧?
还有可能,大家只是瞒着我,当我表演到一半时会在舞台上上演一个庆祝生日的小品。我这么一想,甚觉一直在房间里会干扰大家的商量,于是假装上厕所,故意留下时间,给大家商量如何为我庆生。
演出开始了。开场很顺利,没发生什么事。我原以为开场就会有惊喜,但好像不是。小品的表演一个接一个,马上要演完了。我想笑,但又不敢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跟大家一起从舞台上向观众席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