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间酝酿……权衡利弊……想一想哪个对我造成的损失最大……也许我那套西服?……我的鞋子?……那我总穿便鞋行吗?……我的头发?我觉得,损失最大的是没有用人……啊,最糟糕的是:“他是写书的”……他们不会去读那些书,但他们知道……
我要亲自去寻找我的病人(所剩无几的那几个),我亲自把他们领进大门,我领着他们以防止他们在黏土上、在烂泥地上或者带刺的蓟上滑倒(他们会控告我的)……我要亲自去采购……这些都会让你斯文扫地!……我还要亲自跑出去倒垃圾!亲自上阵!把垃圾桶一直拿到大马路边!……你们想想看!谁还会拿我当回事?“大夫?大夫?是我们家的小女儿!……请问一下,您知道鳕鱼心纤维精华素吗?……他们说那种精华素具有革命性!您知道吗?还有,您觉得冬眠疗法怎么样?您怎么看,让我妈妈的眼睛用这种方法治疗可以吗?”
啊!我可以这么回答,也可以那样回答,谁在乎呢?……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对我彻底的不信任了!……
有一点毋庸置疑……假如我隶属于某个支部,某个犹太教会,某个圈子,某个党派,某个教堂,某个警察组织……随便哪一个……假如我来自随便哪个“铁幕”的波浪形皱褶……假如我来自随便哪个马戏场……就像莫洛亚、莫里亚克、多列士、塔特和克洛代尔所做的那样……还有他们的追随者!……皮埃尔神甫……施韦泽……巴纳姆!……我的一切问题全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为世人所不齿!……也不会出现年龄问题!诺贝尔奖和一级荣誉勋位勋章稳拿!老态龙钟,蓬头利齿,小便失禁,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一定有很多“名誉头衔”,是“党的象征”……是扬诺维奇的传人!好吧!……一旦你成了公认的小丑,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事了!你毫无疑问就是从马戏场里跑出来的!……不是吗?那太可惜了!没有马戏团帐篷?砧板!斧头!……当我想起我从前的那个“马戏团帐篷”……想起阿特曼如今把我视为苍蝇屎,无耻下流、唯利是图的怪物,法兰西、蒙马特、殖民地和苏维埃的耻辱,可他那时却因为阅读《漫游》过于激动、过于亢奋,把自己弄得大病一场!……他的阅读并不是“秘密地”进行的哟!不是!压根儿就不是!他把读书报告发到了巴尔布斯主编的《世界周刊》上!……彼时,特里奥莱特夫人正在和她那位患胃炎的拉朗贡一起把这部杰作翻译成俄语……让我也得以有机会去那个俄罗斯看了看!自己掏钱!不像纪德和马尔罗以及许许多多其他人,不像那些代表,我没拿政府一分钱!……你们可以看一下我是不是很有地位!我已经跟你们解释得非常清楚了!……比奸细塔特要好那么一丁点!扯蛋地下党员!瞎眼阴虱!看他一眼都能把你恶心死!我取代了巴比塞!那些宫殿,克里米亚,终身保障!苏联会向我张开双臂的!我有些后悔!……但是覆水难收!……人类历史不会两次都把盘子递给你的!……他们迫不得已选择他们力所能及的,选择他们找到的东西!……左拉那些超级黯然失色的东西!……布尔热的那些垃圾!……卖不出去的废品!全都卖不出去!……阿西尔的地下室里堆得满满当当!……明天,拉扎莱夫!……夫人!……叮叮!……明天!他们的用人!……哪怕一个贴广告的……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假如我是个江湖医生,那也许还有办法可行……而且不是最笨的办法!……我会把我在贝尔尤半坡上的诊所变成一个丑八怪“康复”中心!……一种“新型”的卢尔德,塞纳河畔的里修!……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我可以是一个全凭经验的医生……我也许可以靠它……我不能啊!……或者“推拿按摩师”?……不行!这个也不行!
卡伦会用什么方式来款待他们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乒!乓!我敢打包票。
我陷入沉思……我在预卜将来的事情……另外那两位……阿西尔和卢库姆……还在滔滔不绝地跟我说话……我不再听他们的……他们还在呶呶不休:“您以前写东西挺逗的!”我承认我以前比较淘气,我有可能还会变得像从前一样……在银行开几个户头……喏,就像阿西尔!……没错,就像阿西尔!……他的“第一百个账户”把他的全部身家都放进了银行!哈利路亚!或者像他那位大阉割师卢库姆!……他们俩全都是窝囊废!……但是,老天爷啊,他们占到了有利的位置……馅饼总往他们那里掉!什么东西都往他们那里掉!……荣华富贵!各种红利!各种保障!……“家庭、工作、祖国”呢?去他妈的!……他们把贝当干掉是对的!……老提什么凡尔登,废话连篇!……我知道他在锡格马林根有十六张“食品配给卡”,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有胡说。
可是,我还是回过头来说一下我自己的事吧!……时不时地,还是有个别顽固的家伙跑到库房的最里面,在堆积如山的库存下面找我的书……噢,我也许应该习惯这么一个既成事实:我是一个没人再读的三流作家了……已经被纯净的、净化过的法兰丝弃绝!是一个比佩蒂奥更该下地狱的医生!比布格拉更加罪该万死!噢!他们这么说,我完全可以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甚至挺开心的样子!……但是面条方面的问题总得解决啊!与辩证法公然对抗的面条!钱的问题!卢库姆、阿西尔和他们手下的那帮喽啰在面条的问题上已经有保障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摆出一副哲学家的派头……把他们的面条拿走,你们看看他们会不会像黄鼠狼一样嗷嗷叫!吃面条的事又不能延期进行!“你弓上的另一根弦怎么样?”我明白你们想说什么……“行医是吗?”病人都从我这里逃走了!就这么回事!我承认!……过气了吗?……当然啦!……我想……我对新药不了解吗?噢!这是弥天大谎啊!所有的新药我都有!所有的广告单我都是一字不落地从头读到尾……我的那些同行比我懂的东西更多吗?没有一样!他们读的东西比我多吗?没有一样。我有做医生的天分吗?从头到脚都是呀!……那么多电波和流体从我身上穿行而过!……其中的四分之一便是我收到的那些“新药”……十分之一!我收到的那些新药有十分之一足以毒死比扬古、伊西以及其他地方的全部居民!……还有沃吉拉尔的居民!朗德鲁让我觉得好笑,他呕心沥血过了头!……在“做好事”方面,总少不了我的!最令人震撼的科学发现!……我不会像我那些同行那样把青霉素放在那里干掉、发霉,放他个五十年!比苏伊士运河那档子事不知要愚蠢多少倍!噢!我的警惕性很高!我可以在五秒钟之内让随便哪个九十岁以上的老人年轻至少二十……三十岁!……我有血清,就放在我的桌子上!……哪个江湖医生能跟我比呀?……认真,有保障,有行医证,社保机构还能帮报销!每餐之前来一安瓿!……把你变成一个超级罗密欧!安瓿“相对论”!……我把它送给你!完全可以说,你是在痛饮“时光”啊!……皱纹!……忧愁……胃酸!突然感觉到的阵热……我能做什么?……法兰西剧院,年轻的女士!阿尔诺夫在跳绳!……劲头十足!玛德莱娜·雷诺,米奴,阿西尔要去卢森堡公园观演!去布袋木偶戏剧场!法兰西学院!……莫里亚克,最后,最后,变成了唱诗班男童!……不再烦我们!……他郁积在心头的东西全面爆发……每餐之前来一安瓿!社保机构做担保!……
我知道我所有被掠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财产清单都装在了我的脑袋里……《战场》……《克洛高尔德大王的愿望》……再加上两三部作品的手稿!……它们根本就没有遗失!也不是人人都对它们感兴趣!当然不是!我还知道别的事!我什么也不说……我听见我那些朋友说……是的!是的!我也很坏,我也盼着他们魂归西天!他们!要死的话也得是他们先死吧!他们个个都吃得比我多!我盼着他们身上的某一根小动脉发生爆裂!盼啊!盼啊!……我盼着看到他们全都待在卡伦的渡船上,无论是我的敌人还是朋友,脖子上都被他们所有的肠子缠绕着!……卡伦把他们的脸打了个稀巴烂!……很好!……啊!残忍暴虐的诺尔贝尔!卡伦喜欢趁热吃!……卡伦猛地一下,把他和阿西尔的嘴巴撕开,从一边耳朵撕到另一边耳朵!……我敢断言!因为他们说话太恶毒,他们的嘴巴会被撕成高音喇叭!一人一个!嘣嘣!𠳐𠳐!就那样打,卡伦!……全都在预料之中!啊!阿西尔,他再也不会去想他的那些苏伊士了!也不会去想戴比尔斯了!也不会去想那些“十字架”了!……一拳打到脸上!𠳐!他们在卡伦的渡船上变得可温顺啦!整个“智囊团”当然也会跟他待在一起!统统脑袋开花,眼珠子翻在外面!卡伦对他的乘客就是这么干的!……这难道不是很好笑吗?!……比雷诺在弗雷斯内还要滑稽!……我那些老朋友,当他们跑过来探望我,看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归天时,我就在心里想,我就会开怀大笑,我看见他们已经到了冥河上,卡伦是怎么修理他们的!嘣!……𠳐!……看他们还敢招摇撞骗!看他们那副小鼻子小眼的德行!噢!看他们是何等老奸巨猾!……那个卢库姆,卢库姆那张已经变成了花冠的嘴巴真是恰到好处!……如此软塌,扭曲……只能发出哇哇的叫声了!……大量的污水从嘴巴里流出!……他那张被撕到了两边耳朵的嘴巴煞是好看!滑稽可笑的诺尔贝尔!……还有那个阿西尔!他那淫荡外翻的白眼已经翻到后脑勺!……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要不就是跑到了他的表链上……变成了链子上的一个调皮的小饰物!……
饮用水?……是的!……是的!……尝一口!……你们说水里面有漂白剂的味道?……也许加满酒能把那味道盖掉?……可是直接饮用呢?……开个玩笑,但一点也不好笑,这种所谓的饮用水掺了漂白剂!不宜饮用,我说的!……噢!我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事情要抱怨……明摆着的嘛!……我的大致处境!……我成天唉声叹气,周围的人听了就烦!……拿出勇气来!……有一天晚上,阿西尔·布洛丹对我说:“逗他们发笑!您以前最擅长这个了,现在再也不会了吗?……”他很惊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您又不是那个唯一有烦心事的人!……我有我的烦恼,行了吧!……假如您像我一样在戴比尔斯股票上赔了一亿一千三百万!假如您像我一样给您的那些作者预支了两千万版税!……在苏伊士运河项目上砸了四千七百万!您听好啦!……两期!然后又在‘十字架’那里投了一千四百万!……所有这些都要我自己扛!我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扛到日内瓦!分给那些买主!……幸亏有我儿子帮我!一千四百万面额为二十瑞士法郎的钞票!……您明白吗?”我想了很久想弄明白……诺尔贝尔也在想方设法弄明白……他也在场,他参加了会谈……诺尔贝尔·卢库姆,是他那个“智囊团”的主席……他附和说那太恐怖了!……泪水已经在他眼眶里打转转……阿西尔,亲爱的老头儿,一个人扛了一千四百万“十字架”!……然后他得出结论:塞利纳您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您欠了我们好几笔巨款,可您一点激情也没有了!……您不害臊吗?卢库姆说到“激情”时,会让你觉得特别好笑……因为他的嘴巴又厚又肥……年纪不饶人哪!另外还因为字句从他的嘴巴里跑出来,就像是从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声音像是从阴沟里发出来的……微微有些痉挛……你们说说卢库姆·诺尔贝尔嘴巴微微挛缩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读我的书了!……他呢,他可是“智囊团”的主席!真是小人得志!好吧!……我主意已定!……他们恨我……毫不足奇!……可是我的那帮朋友呢?……他们说他们感到很痛心,因为我在医术方面没有奋起直追……不像那种执业医生……他们要我重操旧业!……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啰里吧嗦!……应该心无旁骛!扯鸡巴蛋!我的自觉!我那些妙手回春的治疗!婆婆妈妈的!……实际上,他们就盼着我早一天魂归西天,这帮所谓的老朋友!……在我家遭到大肆洗劫的时候,他们所有的人都搜罗到了我的一些手稿、纸页和纸条……在楼梯间……垃圾桶里……他们心中有数,他们预见在我一命呜呼之后,所有那些东西都会价值连城!……可是他妈的我才不会那么快就一命呜呼呢!……
但事实摆在那里……我的书卖不动了……所以他们说……或者说几乎卖不动了……说我已经过气了,我翻来覆去讲的都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招摇撞骗!信口雌黄!……耍阴谋诡计!……他们的意思是要跟我的遗孀买断我所有的作品,用一片面包的价钱!……老天啊!我年纪来了,我不否认!可是浑蛋诺尔贝尔呢?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有阿西尔,你们开门的时候都得把他死命地拽住,不然他就会被风刮走!他的“智囊团”全班人马跟他一起被刮走!……他们一个个如此啰里吧嗦,对周围的任何东西都视而不见,对什么东西都理解不了,只会一个劲地嗯嗯、哦哟、扑通!把屎拉在身上!放水屁!……我呢,我也会哦哟、扑通!这让我想到了克里斯蒂安四世,他也是个臭屁大王!克里斯蒂安四世,丹麦国王!放了一辈子!……走到哪里放到哪里!……就像布洛丹!……他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全都不成功……就像布洛丹……布洛丹嘛,他搞的是出版,克里斯蒂安四世则是治国理政……他被自己的阴谋诡计给葬送了!……就像布洛丹!……我去克里斯蒂安的王国……探访了一下……领略过他的监狱的滋味……已经不再是他执政了,而是他的世袭后代克里斯蒂安十世,一个心狠手辣、虚伪愚蠢的恶鬼……后来从牢里放出来之后,我就住在他家对面的一间阁楼里:科隆普兰泽斯加德!……你们要是有胆子住在叫这种街名的地方,那你们就去实地参观一下吧!……告诉你们我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罗森伯格城堡……我以后会跟你们讲到的……但是,我暂时还是要回来跟你们说一说我眼下的处境!不是很好!我要说一说另外那些艰难的岁月……主要是因为布洛丹!布洛丹那个古怪的破坏狂!那个喜欢集邮的邋遢鬼!地下室里堆满了“龚古尔奖”的布洛丹!……堆满了垃圾小说,就好像他要在上面拉屎一样!……呼啦!哗啦!……假如你发现他安安静静的、白眼比平常翻得还要厉害,那是他正在绞尽脑汁,在冥思苦想,在往他的一万零一十三个作者头上拉屎,这个就叫出版大鳄!
我私下里跟你们说,我的那些朋友还全都蒙在鼓里呢!好!……好!……他们津津乐道地说着雷诺的事……正怡然自得呢!……卡伦的事呢?……嘘!……他们没起丝毫的疑心!……他们拒绝承认,他们抽烟,他们打饱嗝,他们嘲笑别人,他们自鸣得意,深信自己靠这些小药丸可以活到一百岁!太太呀!……还有这种米拉多牌超级滴剂!……我也许脑瓜很笨,但我像雷达一样会探测!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我知道卡伦会从哪里开始对他们下手!……他们在渡轮上会是什么表情!……我说是劈开的!嘣!𠳐!从一边耳朵裂开一直裂到另一边耳朵!……此时此刻,我好烦他们,他们呶呶不休,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他们高谈阔论,他们自命不凡……他们如此刚愎自用!……他们的壁橱有十五层,装满了各种栓剂和滴剂!……另外,啊!还有开胃酒!选择的余地可大了!……甜的、苦的应有尽有!彻底的乐观主义者!……啊!啊!来一点肥鹅肝,一支烟,两杯玛姆香槟,难以置信!“驿站”开在家里!……高速公路建在家里!……他们看你面无血色,愁眉苦脸,神经衰弱!他们给你开医嘱!……说你的饮食太糟糕了!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有证据!有证据!他们的老婆说,他们再也不来找你看病了!说你把肠胃把肝把脾脏都弄坏了!……说你一个人就能把世界上所有的七月十四日遮蔽得黯然无光!……用你的阴郁!也许应该下令禁止你行医!……因为你在牢里待过,把你再送回去岂不更好!……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说的不是没道理!……可我呢,我没错呀!……当然了,我老态龙钟,口水一直流个不停……但我一直有一个执着顽强的念头,那就是让他们比我早一点归天!他们所有的人!让他们把自己裹在牛排里吧!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让他们被人炸死吧!……炸成肉酱!……各种各样的肉酱!
我很抱歉说了这么多我自己的事……我没完没了地讲啊讲的……因为挫折吗?……你们也有过挫折吧!……这些搞文学的人真可怕!如此饱受自我中心主义的折磨!……那医生呢?一样糟糕!……那些铅管工呢?……那些理发师呢?……嗨,全都一个德行!……没有一个谦虚的!……还有那些部长!……还有皮埃尔神甫,一个人演独角戏吗?……我一直在想卡伦……他会以什么方式敲掉他们身上的自我中心主义!他们所有的人!用那只威力无穷的长桨朝他们劈头盖脸地打过去!乓!把他们的嘴巴撕开,从一边耳朵撕到另一边耳朵!……你们会看到的!把他们的几乎整个脑袋都揭下来!是的,他们的眼珠子翻出来,耷拉在外面!……然后上船去往冥界!……把乘客骗上船!乒!乓!……从一边耳朵到另一边耳朵!无数的有钱人和一大帮千奇百怪的笨蛋!……领取极其微薄退休金的人!……极度萎靡不振的茶花女,大胡子法官,奥林匹克运动员,全都免不了挨上一顿痛打,脑袋开花!乓!假如我不讲我自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不幸遭遇而是这种地狱里的木偶戏会怎么样呢?……兴许就能增加我的作品的销量?……克朗普是这么想的……克朗普在赫希那里负责打包……克朗普在嗅觉方面比阿西尔要稍微灵敏一点点,没阿西尔那么蠢……在把什么事情都搞得一团糟方面没阿西尔那么全神贯注……克朗普至少有一份差事……他负责送货!……一个锲而不舍地做同一件事的人不常见呀……
卡伦会一桨打过去,会把他从沉思中打醒的,亲爱的太太!……乒!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