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啊走。如果我不走的话,便会坐下来,这样就得思想,我发现,我无法使任何思想留在脑子里。要是我走动的话,那就一切正常。
我搭车离去,去海边。我这样年纪的人是可以独自去海边的。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将从家里搬出去。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回去。我已经不和任何人说话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这儿。我带了一只睡袋。天气相当冷。白天我到处闲逛,夜里我钻进睡袋。我不和任何人说话。
我坐在海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如果我多走的话,我就会更瘦。晚上我总是喝红葡萄酒。有时候早上也喝。然后我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即使是太阳出来的话,我也会冷得发抖。几乎没有太阳。已经是秋天了。当我喝红葡萄酒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了。离家出走的意义真大。我望着黑暗中涌来的波浪。波浪来的时候很小、很轻,然后越来越大,变得咆哮起来。
我到了一个动物收养所。我想要一只狗,一只小狗。我想,如果有一条小狗在我身边跟着我走,那该有多好。晚上,我会点着一堆篝火,吹起口琴。小狗把它的头倚在我的腿上,听我吹口琴。然后,我们一起钻进睡袋,我能听到它的心跳。
可是,他们没有把这只狗给我。当我离开的时候,小狗发出汪汪的叫声。为了这只狗,我真想哭一场,可是却哭不出来。
我也很想这样做,可我却不敢这样做。
大海很无聊,只会波动。钱快用完了。我几乎不需要钱。
那儿有一只狗。它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它很瘦。我们各自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这正是我要的狗。
我不吃饭,间或吃几个苹果。可现在,吃苹果也会使我感到难受。只要我肚子里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我就会感到难受。前几天,我跟一个住在这儿的男孩走了。我们去了他住的房间。房间里全是灰,到处都是丑陋的奖杯。他的墙上贴着一张胖女人的招贴画,这是帕梅拉·安德森。假如知道他喜欢胖女人的话,我原本是应该离开的。他已经脱去了衣服,而我则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我还是走的好这句话。我之所以会跟他采这儿是因为我想能睡在床上很好,是因为我反正不知道该去哪儿,也是因为对我采说去哪儿都无所谓。那男孩并没有怎么抚摩我。我们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和这个男孩说些什么。他做了那件事。等他睡着了,我便走了。这么一大早在海边一处很小的穷乡僻壤,外面一片寂静。我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
不过,我得走得飞快。如果有人盯着我看的话,我便会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