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考虑到女人的好奇心吗?你认为她能抵抗得住读信的诱惑吗?”
“我听说你见了布兰奇了。”他说道。
下面就是我写的内容:
“她看上去幸福吗?”
“你自己为什么不写?”
“一点儿也没变。”
“当然,这跟你没任何关系,但对我来说,这至关重要,甚至是生死攸关。”
“会出什么事?”我问道。
“我一封又一封地给她写信,我没指望她会回信,我想她甚至都没读那些信。”
“你知道,爱她的人不是你呀。”斯特罗伊夫说道。
我摇了摇头,只能再次重复她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做出一个能暗示的姿势表明她的感情。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自控能力是多么的强大,他情绪激动地紧握双手。
我耸了耸肩。
迪尔柯希望我转告你,如果任何时候你需要他,他都会因能有为你效劳的机会而不胜感激的。他没有因为所发生的事对你怀恨在心,他对你的爱没有丝毫改变。在下述地址你总是会找到他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法证明她是不幸的,我们所知道的是,他们也许会安顿下来,过上跟大多数夫妇一样的家庭生活。”
斯特罗伊夫一向情绪容易激动,现在简直有些精神失常,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想很可能布兰奇·斯特罗伊夫会无法忍受和斯特里克兰继续生活下去,但是最虚假的一句格言说什么“自作自受”,可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人们不断地去做注定会导致灾难的事情,然而总有机会能够让他们成功躲过因他们的错误所造成的结果。当布兰奇和斯特里克兰吵了架之后,她只能不得不离开他,而她的丈夫还在谦卑地等着她,打算原谅并忘记她所做的一切。而我对她是不准备给予多少同情的。
我拿过来一张纸。
“她看上去怎么样呀?”他问道。
亲爱的斯特罗伊夫太太:
“我想要是告诉了你,只会让你更受伤。”
“她能——至少对我的信,她能。”
“有人告诉我,说看见你和他们坐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我真是害怕,我知道一定会出事,一定会出可怕的事,而我无法阻止。”
“你究竟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我做好了他开始向我发问的准备。
两三天后,迪尔柯·斯特罗伊夫又登门拜访了我。
“噢,我不知道。”他呻吟道,一边用双手把头紧紧抱住,“我预见到某种可怕的灾难即将发生。”
如果我当时表现得不耐烦或者心不在焉,是有点对不住斯特罗伊夫的。
“你能为我给布兰奇写封信吗?”
我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他低下了眼帘,他的这句回答在我看来有种奇怪的低三下四的感觉。他意识到,她对待他是如此的冷漠和不屑一顾,看见他的笔迹激不起她任何的好奇心。
“我怎么知道?我们在咖啡馆里,当时我跟斯特里克兰正在下棋,我根本没机会跟她说话。”
“你真的相信她还会回到你身边吗?”我问道。
“我想让她知道,如果事情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还能指望我。这就是我想让你告诉她的。”
斯特罗伊夫用他那对愁苦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哦,但是你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吗?”
“你愿意帮我做点事吗?”斯特罗伊夫问道。
“当然愿意。”
“你究竟让我写些什么呢?”
“伤了我又能怎样?你得知道,有关她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也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