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腓尼基女人拉住巫里泰舒博的手腕。
“您错了,指挥官,我说的是实话。”
公主跪在父亲跟前,让他为她敷上结婚圣油。
城堡指挥官出现。
“应该通知拉美西斯我们女儿出发的时间。”蒲菟海琶坚持。
“请您马上通知拉美西斯我的到来。”
车内末端,蒲菟海琶安坐在一张轻木头的宝座上。
“她不会有任何危险,蒲菟海琶,万一遭受攻击,赫梯精兵会马上保护她,歼灭叛徒。如此一来,便可一石两鸟:消灭反对我政权的叛军遗毒,又可与拉美西斯签订和平条约。”
“我已做好决定,她明天就离开。惟有等她离开赫梯,进入埃及辖区边境时,拉美西斯才将被告知他未来的妻子已提前抵达了。”
“总管家。”
“有位你丈夫的朋友……他说有急事。”
护卫队缓缓上路。在这名年轻女子搭乘的马车背后,另有一辆同型同等级的坐车。
其中几辆战车装载着公主的嫁妆和献给拉美西斯大帝的贡品:金子、银子、铜块、布匹和珠宝。还有一件专为法老准备的礼物:十匹他将亲自照料的骏马,依其职责,未来将牵驿其战车。
“是意外吗?”
“拉美西斯将会亲自主持婚礼中的敷油仪式,”他说,“祝你一路顺风,未来的埃及皇后。”
这位年轻的公主夹杂在身穿铁甲战袍、头戴重型钢盔的赫梯军官及士兵当中显得如此娇弱!佩带新式武器,坐骑良驹,这支特遣护卫队看似坚不可破。哈度西勒明知女儿会有危险,但是机不可失。一国之君有时为巩固王权,难免得牺牲亲人,不是吗?
高山险阻,道路崎岖不平,山口鬼影重重,树林密不见日,杀手可能藏身于内……蒲菟海琶皇后对自己国家的地势畏惧三分。当然,士兵们个个提高警觉,且其人数之多足以吓退任何暴徒。但是长久以来,赫梯国内流血斗争不断,巫里泰舒博本人或其对手,难道不会趁机杀害象征和平大使的公主?
“这……这是件普通的衣服。”
突然间,有人将一件五彩条纹外套丢向他的脚边。
公主镇定如常,仿若这场考验事不关已。她高傲地,以无畏的精神为自己照亮前途,攀登目的地。
猎人们把皮货摊在戴聪面前。这位利比亚人一向亲自挑选皮革原料,他只相信自己的眼光,对货色十分挑剔,回绝了四分之三的样品。今天早上,他便打发了两名向他兜售劣等兽皮的猎户。
天空一片晴朗,气温异常燠热。士兵们身穿酷寒冬衣,早已呼吸急促,汗流浃背。二月天顿似仲夏。此异常现象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再过几个小时,毫无疑问,必定大雨倾盆,淹没池塘。
“我绝不让女儿冒任何危险。”
“赫梯军人皆骁勇善战。”
“在您背后可是一整团的车队?”
赛哈马纳的坐骑才一离开,这位利比亚人就双手抓着腹部,急忙冲向洗手间。
弓箭手各就枪眼岗位,城门深锁,城内哨兵判定有人入侵。公主步下马车,骑上一匹准备进贡给拉美西斯的骏马。在其母和赫梯队长惊讶的注视下,单枪匹马骑向那座军事要塞,停在它的城门前。没有一名埃及弓箭手敢对她开弓射击。
“我不认识这个……”
“在利比亚人的圈子里头,风平浪静,赛哈马纳大人!他们真心服从拉美西斯的权威。”
“只要你乖乖地当个顺从寡言的妻子,我自会给你幸福。”
“我是赫梯帝王的女儿,未来的埃及皇后,”她声称,“拉美西斯大帝正等我前来与他成亲。好好接待我,否则,法老王的怒火将烧得你们片甲不留。”
最艰难的一点是冬季的远离。一切装备本为该季节所准备,现在全军团却为烈阳和干旱所苦,异常的疲惫日益加深,平添旅途的辛劳。蒲菟海琶眼见护卫队日渐委靡,军官们体力透支。面对大规模侵袭时,他们是否还有能力反击呢?
腓尼基女人脸色发白。“那个该死的撒丁人!但是……你将遭池鱼之殃!”
“没必要,”帝王反驳,“反而可利用此时机得知那些叛军是否有能力推翻我们。”
“仔细地看清楚。”
“我有足够的武器自卫。”
“谁?”
“我陪女儿一起去,”经过帝王面前时,她对他说,“直到边境为止。”
“你认得它吗?”赛哈马纳质问。
“但愿他们保持原状。再见了,戴聪。”
“这样……我们可以专心经营两人的幸福?”
有人敲击房门。
达妮特夫人慵懒、满足,浑身为爱侣的热情疯狂,依偎着巫里泰舒博强壮的胸膛。
“千万不可。赛哈马纳十分警觉,假如哈依亚死前什么都没说,那么我便可幸免于难。这名叙利亚商人的死亡反倒是个好消息……因为他开始变得急躁不安。现在,他已毫无利用价值,反正我已经可以直接和利比亚人联络了。”
这名利比亚人腹部绞痛,双手抱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
“我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首府的命令。”
他贪婪地拥吻她,她则早已陶醉忘我。
“我来帮你,戴聪,因为你实在太讨我欢心了。这件外套是一名叙利亚商人哈依亚的,他是个心术不正的捣乱分子,因企图逃亡而意外摔死。其间谍身份也因而曝光,我敢肯定,你们要不是朋友,就是党羽。”
“再来一次,我求你”
“为躲避赛哈马纳,他从屋顶跌落地面。”
巫里泰舒博唤来一名赫梯人,要他到别墅花园站岗。自鸣得意能为前总司令效劳,他悄声报告情况之后,便消失不见。
“或许。”
“我告诉过你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们!”达妮特夫人怒吼。
“不是军队,是我的随从。”
“我向你保证……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巫里泰舒博本想依其所愿,但是一阵脚步声将他拉回现实。他站起来,从刀鞘里取出一把匕首。
当她的爱侣再度回到屋内,达妮特夫人全身赤裸地上前抱住他的颈项,拥吻他。因感觉他忐忑不安,她去为他取来一杯酒。
“快逃命,马上离开!”
“一个令人满意的开始……有没有替我打听出是哪些人?”
“也许是个陷阱。”
“推翻我们……你还不如说推翻你女儿以及那些随从!你知不知道你正打算以自己的亲生女儿为诱饵?”
“别打断我的话,戴聪。虽没有证据,但是我确定这个去世的哈依亚、你和巫里泰舒博曾协议推翻拉美西斯。哈依亚的惨死无非是个警告:假如你和其他的党羽还敢对国王不利,下场将和哈依亚一样。现在,我想取货。”
巫里泰舒博用力地搓揉着达妮特夫人的酥胸。
哈度西勒帝王和妻子蒲菟海琶意见相左。平常,皇后总是十分信任其夫过人的洞察力和正确的判断力,但是这一次,两人严重争吵,互不相让。
“我们的朋友哈依亚死了。”
护卫队酷热难忍、口干舌燥、筋疲力尽,已行经卡叠什,抵达叙利亚南部的阿亚边哨。那儿有一座埃及兵营,位于法老王领土的最前线。
每当听到松树叶飒飒作响,湍流如干军万马奔泻,蒲菟海琶便坐立难安。杀手到底藏身何处?将采取何种计谋?赫梯皇后常于夜间惊醒,细听任何可疑声响,白昼则目不斜视树林、悬崖和岸边。公主和母亲都一语不发。蒲菟海琶的女儿沉默不语,切断与过往生活的任何牵绊。对她而言,赫梯已不复存在,未来叫做拉美西斯。
“我会专程派人把一面皮盾牌和几双高级凉鞋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