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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槐树下·拉美西斯五部曲之五 作者:克里斯提昂·贾克 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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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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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品尝红酒酱泡烤鹅腿,亚眉尼快速浏览那位三角洲神庙仓库管理员所写的报告书,其行政席次位于孟斐斯北部。

“哪里?”

“我感兴趣的正是您高效率的工作态度。”

“我们碰到一个很大的麻烦,谢丽夫人,您似乎不愿意向皇宫提供庆祝国王再生庆典所需之祭品。”

拉美西斯咀嚼着日常生活中这平静的一刻。他的祖先真是眼光独到,选择左岸这片土地建造了几座百万年神殿和皇家陵寝。每个清晨,帝王后妃的光明遗体,随着旭日朝阳,在此重生!天上人间在此没有分隔,人类亦神秘不可知。

“会不会是公文上写错了?”凯提问。

“你对我的指挥方式不满意,或者……”

“我完全不想介入国家的行政工作,你知道的。”

“这就是。”

“嗯……要求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就目前情况而言,很不幸,事实的确如此。”

“从明天早上起,我将着手调查库存清单和仓储内部。”

“你以后该不会变本加厉,要求我履行更多的俗务吧?”

“对外界的消息有所听闻吗?”

一位深受赛大武欣赏的性格女子。

“我的上级长官也不喜欢,但因为我工作成绩斐然,所以他们也就接受我这身奇装异服。”

证件上盖满各式官印,包括同意亚眉尼和赛大武破天荒之举的首相印玺。

“真是胆大妄为!我虽然只是名新进官员,但是恨透了这种行为。我们去找亚眉尼。”

“你的意思是……离开底比斯,前往拉美西斯城,而且……然后呢?”

梅丽妲蒙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古尔纳神庙。

“我对这份工作了如指掌,而且得心应手。”

“她将成为埃及大皇后吗?”

“我想和您谈一谈。”

“可能,但不可能发生在我部门的公文里。”

“我拥有一批可靠有效的非正规军。别再浪费口舌了,马上写一份派员令给我。”

“他提出理由说明了吗?”

“对不起……但是您这一身打扮……”

“我自有办法。明天就要,谢丽夫人。”

“我也不知道,等我丈夫回来之后,一定可以给您满意的答复,到时候一切都将一清二楚,我保证。”

“为何选择我?”

“中央派来的特务调查员。”

赛大武低声咕哝。远离心爱的蛇乡努比亚省仿佛被流放塞外。然而,工作量有增无减。在莲花的协助下,每晚在乡间均可捕获数条大毒蛇。他也为负责制造血清解药的实验室再度注入活力。而且,听从亚眉尼的建议,他利用停留在拉美西斯城的这段时间加强自己的行政管理知识。随着年龄的增长,赛大武同意光凭一股冲劲,无法让他说服那些高官批准由他驻守的努比亚省所申请的贷款和物资。不学大官的矫情造作,他试着改进自己的行事态度,进而获得了正面的回应。

“请说明理由。”

“谁的命令?”

“再生庆典的任何小细节都不容忽视……而我刚接获一个坏消息。我本寄望三角洲神庙仓库的管理员可以大力提供我一批凉鞋、亚麻料和水晶杯,但是几乎全落空了。这么一来,我的筹备工作变得更加辛苦。”

“此地不能交谈,只准工作。”

蓬头垢面、满脸胡楂,身穿看似比原件更污秽的新羚羊皮外套,赛大武十分醒目。

“此命令的接受人本是您的丈夫。”

“正是,但是在举行这场婚礼前将先庆祝我的第二次再生庆典。因此我必须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而缺少你的同意,此决定将形同虚无。”

她愈来愈像妮菲塔莉。如春晨般清新可人,她的美貌好似独得神韵精华的滋补。拉美西斯挽起女儿的手臂,两人在路旁种满洋槐和柽柳的斯芬克斯小道上悠闲漫步。

谢丽夫人反复阅读那封批准特务调查员无条件搜查其仓储的命令函。

“庆典恐将委曲求全,”大祭司坦承,“为了迎接男女诸神,必须准备最高级的亚麻布料,最漂亮的凉鞋以及……”

走出商船单位的办公室时,对方同意将为努比亚省建造三艘货轮。赛大武遇见了凯,凯不似平日气定神闲。

“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有一部分物资被送去了另一个地方。”

谢丽夫人冷笑一声。

“你不就是那位改变其命运的主人吗?”

“法老王必须对世界有所作为,尽管他也想一探神庙的奥秘哲理。如今,我更须保卫和平,梅丽妲蒙,为了顾全大局,我将迎娶赫梯帝王的女儿。”

“我们职位相等……而且万一发生危险?”

这名娇小的棕发女子大吃一惊。一名流浪汉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拉美西斯的机要秘书果断地下结论。

“这真是典型的书记员想法!”赛大武讥讽,“手续将冗长复杂,凯等不及了。得另想快速有效的方法,任命我为特务调查员,我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因为这几年的隐修生活让你拥有足以担任此一重要宗教角色的灵气和神力。”

“他去旅行了。”

“我只会在举行再生庆典时召你前来,依据凯的说法,此庆典得每三四年举行一次,直到我谢世。你可以接受或拒绝,梅丽妲蒙。”

“没有,父王,但是我知道你以玛亚特戒律治国,战胜了混沌和黑暗。这不就够了吗?俗世的蜚短流长无法越过神门,还好事实如此。”

“他的母亲年事已高,需要他的帮忙。”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所以您就妻代夫职了。”

“他不必坚守岗位吗?”

“若缺少埃及大皇后的积极参与,此庆典便无法顺利举行。请你扮演这个象征性的角色,是否太过分了呢?”

“你在那儿蘑菇什么,懒人?”

“你是谁?”

在古尔纳的塞提护卫灵神庙举行过早祷仪式之后,拉美西斯留在圣堂里静息,其父的灵魂在此透过墙上的象形文字与世人沟通。寂静中,他听见了化成星辰的法老的声音。当他往前跨出洒满阳光的中庭时,女唱诗班和女乐团正鱼贯离开圆柱大厅。梅丽妲蒙一见到父亲,便脱队朝他奔去,双手交叉胸前,向他行礼致意。

“其中大有文章。凯写信向这名官员求援并没有错,而后者应可轻易地答应提供再生庆典所需。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很多呢!”

“我不清楚。”

“你母亲原希望过这般生活,但是命运强迫她选择另一种。”

“我会展开深入调查。”亚眉尼说。

“虽然代表埃及皇后,你以后仍可以回来这里过你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他去旅行了,是他太太回的信。”

“你对我要求太多了,父王,但是你是法老王。”

“明天,我预计大扫除,而且……”

亚眉尼噘起嘴角。

“基于形式,可否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拉美西斯大帝执政的第三十三个年头,底比斯的冬季,时而寒流过境,却异常温和。万里晴空,尼罗河平静无波,两岸农田在河水泛滥之后一片油绿,驮运队背负杂粮,一村行过一村,乳汁丰富的母牛,在牧童和警犬的保护下,被带往牧场,女孩们在白屋门前玩娃娃,男孩们则追赶着一个布球……埃及人生活在自己永恒的节奏里,仿佛一切都将如此。

谢丽夫人坐镇孟斐斯北部仓储,以铁腕将军、独裁之姿指挥作业。娇小、棕发、美丽、威严,她为驮驴队长开道,分配搬运工人工作,查验货单,对于不听使唤的下属,则毫不犹豫以杖指鼻责骂。

“我想和您谈的,正好与您的工作有关。”

“我没有太多时间,谢丽夫人。我的上级长官要求我尽快回报调查结果,所以请您把所有的资料交到我手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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