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身体的哪一部分？”他悄声问。
你只活一次。人们是这样说的，仿佛人生真的很重要是因为人生只会发生一次。但是如果是相反的情况呢？如果你的所作所为更重要，是因为人生会不断发生，因果会跨过世纪和大陆来呈现。如果你会不断地有机会去爱你所爱的人，去修正你犯的错误，去改正过来？
就像那样，他再次睡着了。
“是的。”
“那是我的肩膀。”
珍妮慢慢地从床上起身。她安静地穿过房间，停在了门口。
珍妮将头靠在出租车的窗户上，手臂环着她打瞌睡的儿子，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象。那里是宽阔的东方大道，有公寓大楼、犹太学校和高大的树木；她买杂货的超市，以及展望公园黑暗的小道。相同的景象让她吃惊，仿佛她期望着家里的世界会变化。他们经过了她第一次见安德逊的餐馆，那里的女服务员在后肩上有一块YOLO字样的文身。
诺亚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她站在门口很长时间，看着他沉睡。
“而这是你的脑袋，脑袋，脑袋……”
“嘿，我们到家了。”他感叹道，依偎在她身边。他将腿跨在她臀部上，额头抵着她的。在黑暗中他将手放在她肩膀上。
诺亚翻了个身；他现在平躺着，睡在星星下面。它们在他上面放着光，所有人造的星座，那张地图是我们大部分人所能理解的延绵不绝的宇宙的全部。多年前，她将塑料贴纸贴在天花板上，创造了诺亚自己的北斗七星，他自己的猎户星座，想着在他以后的人生中，每当他看到星星时，就会有家的感觉。她过去也一直是这样记忆的，但是她回不去了，她也无法再将贴上去的星星当做真的。
他们现在开到她的褐色砂石外了。瓦斯灯在黑夜里闪烁着，仿佛一位很高兴见到她的朋友。她付钱给司机后将她沉重、睡着了的儿子从车里拖了出来，因感激他们终于回家了，回到地面上了而心里发疼。
“嗯。”
沉默。之后从被子深处传来一个声音。一抹困倦的笑容。“我放屁了。”
在他们的公寓里，珍妮抱着诺亚直接去了卧室，在黑暗中将他放到他的床上。她在他旁边蜷曲着，在狭窄的床上对着他，并将被子盖在他们俩人身上。他醒了过来并揉揉眼睛，打着哈欠。
“这个呢？”
“那是我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