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鬼叫了,梅巴。”
“保持冷静,不会有事的。”
“拉美西斯……”
“这个懦夫不可靠,”谢纳认为,“像只受惊的老鼠,抱头乱窜,亟欲逃出牢笼。为何不就地解决他?”
梅巴认为非插嘴不行。“你不要再杀人了!”
“我是名高官,我……”
“你该不会还想……”
“我该怎么做呢?”
“你是我们的同盟,也是我的下属,别忘了。”
“在施行魔法所需的时间之内。”
“现在你知道了。”
“你刚杀死了一个人。”
“你打算拿它去做什么?”
“但是假如他泄漏了我们藏身的地方?”
“你想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巫师的声音变得温柔迷人。
外交官的眼光再次落在克里特岛人的尸体上。
“别碰我,欧费尔!”
“什么是你的美容秘方,妮菲塔莉?有时候,我竟然觉得你的美貌不似人间应有。”
“我们现在不在你那舒适的外交部里。你隶属于一个以推翻甚至摧毁拉美西斯政权、帮助赫梯占领埃及为目标的间谍组织。你以为用几个外交上的装腔作势就够了吗?有朝一日,你也会被迫消灭那些威胁你人身安全的敌人。”
“未来的执政者不会忘记你,梅巴,把你偷来的宝物拿给我们看看。”
“滚,梅巴!”
“不,欧费尔,不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回拉美西斯城去,”巫师命令,“而且别再回来这里。”
她解下拉美西斯的缠腰布。
外交官往前走。他的嘴唇抽搐歪斜。
“你们还要在这个墓穴里待很久吗?”
“我是否可以取代你的女仆?”
“请三思,欧费尔。假如我们碰他的孩子,拉美西斯将会大发雷霆,而且……”
“别太好奇,梅巴,是由我主动和你联系。”
“一名被派来调查我们行踪的警察,赛哈马纳想确定丽妲的身份,试着找出一些线索。这名警探的出现说明了拉美西斯已展开一场广大范围的调查。”
“而你是这件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做得好,朋友,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你和亚眉尼以及谷仓官员不是有一大串开不完的会吗?”
多亏杜雅不断的协助,妮菲塔莉学会了如何执政。在这七年的掌权期间,拉美西斯多数时间均在国外或出征,年轻的皇后必须鞠躬尽瘁,担负国王的重责大任,并且主持维系天神友爱和人民福祉的祝祷仪式。
巫师伸出手。“把东西给我。”
她有时也会后悔没能成为神庙的乐师,在那儿,她原可以平静地生活,远离世俗尘嚣。但是埃及皇后现已无权拥有这样的享受,她必须履行义务,不顾身心的疲惫和沉重的考验。
梅巴缓慢地把那枝笔递给欧费尔。
妮菲塔莉自省因身负重责压力所犯下的错误,她必须多多行善,因为义行可丰富玛亚特,拯救国家免于混乱。
“然后呢?”
“滚出这墓穴!”欧费尔命令。
“利用这个东西,吸取凯的精力后,再反击他。”
“我们的谈话被这个意外之客打断了。你做到了吗,梅巴?”
“我得考虑一下。”她慢慢地转身,搜寻他那充满爱意的眼神。
突然间,那只按摩皇后的手变换节奏,变得更轻柔。
欧费尔目露凶光,外交官直往后退,直缩到墓穴底。他真想躲开这双如恶魔般穷追他入地狱的眼睛。
“只有一个饶舌的人有可能泄漏我们的藏身之处:丽妲的监护人,那个被村民视为巫师的人。这个可恶的家伙已濒临死期,竟还有力气出卖我们。今天晚上,我将亲手干掉他。”
“我遵守承诺,别忘了你们的。”
梅巴阖上双眼。当他再度张开时,克里特岛人已横尸在地上。
“梅巴还担任官职,他对我们还有用。”
“你没有权力那样做,欧费尔,你没有权力!”
“我们的爱情算吗?”
“舍易斯纺工的杰作,让你永远不再受寒。”
拉美西斯以一条大围巾裹着妮菲塔莉,拉开之后,像极了伊希斯神的双翼,不断地飞舞,带来生之气息。
“他还是成功地找上了我们……赛哈马纳也办得到。”
“别那么悲观,这个好管闲事的人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皇后对拉美西斯的爱情远超过肉体和情欲的结合,不仅他的人很吸引她,他的威望更是如此。他们化为一体,她确定两人心心相印,甚至分隔两地亦然。
“在这座魔城,我们不再安全无虞了。”谢纳下结论。
“今晚属于我们两人。”
外交官犹豫的神态令谢纳觉得好笑。他讨厌死了这个懦夫,早已打算亲手宰了他。
“在城里,我的职位恐怕保不住了。”
梅巴犹豫着。
“真漂亮!”
外交官拿出凯的毛笔。
“你是谋杀这名警探的共犯,梅巴,不管你承不承认。”
“我认得这个好事者,”谢纳说,“他是赛哈马纳花钱请来保护拉美西斯的外籍佣兵。”
“很好,”欧费尔赞美,“真好。”
“像往常一样工作,时候到了我自会给你指示。”
“当然,但是这些凶杀案……”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下场。”
从古墓入口,欧费尔和谢纳看着他们的这位同谋走下斜坡,骑上那匹藏在一幢废墟别墅后面的马。
皇后筋疲力尽地将自己交给专业手指甲和脚趾甲美容师,尽管忧愁依然挥之不去,但经过了一整天冗长的工作后,她完全放松于这项让她在任何场合都显得容光焕发的服务。
他们在温热的地砖上拥抱缠绵,他们体香相沁,嘴唇相吻,随后欲望将他们卷入万马奔腾的巨浪里。
外交官装出要走出墓穴的样子,然后又折回来。
“你已经选择了你的党羽,梅巴。要退出太迟了。”
接着是美妙的沐浴时刻:两名女仆在皇后光洁的身上倾注芳香的热水。之后,她躺在温暖的地砖上,然后是长长的按摩,以乳香、笃蓐草、精油和柠檬制成的乳霜,可以去除睡眠前的疲劳并松弛紧张的肌肉。
“他是法老王的长子。”
她投向国王的怀抱。“但愿神明保佑我们永不分离。”
“真有必要杀害这个小男孩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再次冒险回到这座死城的原因!是的,我做到了!”
“拉美西斯的长子亦是我们的主要仇敌之一。所有能够削弱皇家夫妇的实验都值得一试。”
“王子写字用的。”
拉美西斯凯旋回国后,妮菲塔莉却少有时间与她丈夫独处。亚眉尼、首相、部会首长和各大祭司整日占据君王的办公室,而皇后本人也得继续回答书记员、工匠、税务员和其他皇后之家官员的求见。
妮菲塔莉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当然,凯和梅丽妲蒙经常不在她身边,她失去目睹孩子成长的重要阶段。虽然凯和梅汉卜塔是拉美西斯和伊瑟的儿子,但她爱他们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梅丽妲蒙。拉美西斯要伊瑟照顾这三个小孩的教育是有道理的。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既无仇恨也无敌意,因妮菲塔莉无法再生育,便亲自要求拉美西斯和伊瑟共枕,期望后者为他再添几名子嗣,往后或许可以从中挑选他的继承人。但当梅汉卜塔出生之后,拉美西斯决定不再与伊瑟有肉体接触,然后收养了无数象征皇家夫妇子孙满堂的“皇儿”。
“快滚。”
“凯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