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池的另一边站住,开始做体操:他首先高抬膝盖原地跑步;然后双手撑在地上,两脚腾空,他从童年起就知道掌握这个姿势,体操运动员称为大倒立,他今天做得跟从前一样好;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有多少法国大学者会像他那样做呢?有多少部长?他把他知道姓名和凭照片认识的部长一个个想过来,他试图把他们想象成这个姿势,靠双手保持平衡,他很满足:在他看来,他们都很笨拙和虚弱。他做了七次大倒立后俯卧躺下,用手臂撑起身子。
捷克学者只是到了最后时刻才窥见他们,没法回避了。但是他装得好像他们不在似的,努力把目光盯着其他地方。他怯场了:他还不熟悉西方的生活。在共产主义国家,游泳池边做爱是不可能的,就像其他许多事一样,他必须从现在起耐心学习。他已经到了游泳池的另一边,还是想转过身朝扭作一团的情人迅速看上一眼;因为有一件事叫他担忧,交媾男子的身体是不是受过良好训练?肉体爱或体力劳动对身体文化哪个更有用?但是他还是克制了自己,不想被人当做一个窥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