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步路的地方,一个穿睡衣的男人直立着,没有人看见他,他全神贯注于那个穿白裙的女人,也没有看见其他什么人。
朱丽和文森特毫不理会四周发生的事。他们不是有裸露癖的人,不会设法用别人的目光引起自己兴奋,也不吸引这样的目光,观察其他观察他们的人;他们不是在纵情狂欢,只是在表演,演员在演出时都不愿碰上观众的眼睛。朱丽比文森特更是这样,努力什么都不看。可是刚才落在她面孔上的目光太沉重了,她没法不感觉。
穿白裙的女人有天大的欲望要喊,可又努力克制住自己;尤因她为之呼喊的那个人听不到,这种欲望就更大了,更叫她无法摆脱。突然,她再也克制不住,大喊一声,尖而可怕。
她抬起眼睛看见了她:她穿了一件讲究的白色长裙,定定地盯着她看;她的目光奇异遥远,可是沉重,沉重得可怕;像失望那么沉重,像我不知怎么办那么沉重,而朱丽在这份重压下,感到瘫痪了似的。她的动作慢了,萎了,停止了;再呻吟几下,也就不出声了。
文森特动作较慢。他拾起衬衫、长裤,但是在哪儿都找不到内裤。
朱丽这时从迷糊中醒来,站起身,拿了内裤穿上,迅速把凌乱的衣衫往身上一披,逃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