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同志的崇高风范犹如日月经天,永存于世。
与会者对四纵队主要领导人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批评,特别是擅自撤走狙击部队所造成的严重恶果,要求提交军事法庭审判。应该说这个要求并不过份。且不论这些人的品德、胆量、学识如何,仅由于人为的撤退而致原本可以取胜的战斗失利,就应该将其推上审判台。
几十年过去了,彭德怀同志在西府战役中运筹帷幄、英明决断、处乱不惊、力挽危局的大无畏精神,以及失利后所表现的坦荡磊落、忍辱负重的伟大无产阶级军事家、政治家、革命家的高风亮节却不见经传,特别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战史》这样重要的军史资料中也被有意或无意的遗漏了。对历史的评价,常因各种原因造成不公正、不客观的结论。我们亲身参加过西府战役的幸存的老战士,愿意把这段历史中鲜为人知的一面告诉人们,以此告慰彭德怀同志的在天之灵。
更为严重的是,他们的错误做法,造成敌人沿武功到凤翔大道长驱直人之势,使战场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从而丧失了我军在战场上的主动权。27日下午敌援军到岐山、扶风间之益店,28日敌突然逼近凤翔,我主力陷入了背水侧敌的境地。这一突发的变化使我军处于敌军的围攻之中。而彭德怀同志的前敌指挥部被敌人重兵包围,我军各部队间的联系也被敌人破坏,前敌部指挥部的号令根本无法向所在部队下达,形势十分危急,彭德怀同志临危不惧,指挥若定,以一个军事家的胆略当机立断,决定撤出宝鸡,向北转移,收复陇东,粉碎敌人围歼我主力的阴谋。
在几近和敌人的肉搏战中,彭德怀同志冒着炮火,亲自指挥战斗。4月28日我撤出宝鸡,经过十数日的艰苦鏖战于5月12日我西北野战军终于突出重围,转移到关中马栏、转角等地,摆脱了胡、马夹击的被动局面,但我军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大量物资丢失,西北野战军在西府战役中共计减员“1.49万人,其中伤亡6566人,失散、被俘、逃亡等8407人(后归队2500余人)”,“未能完成建立麟游山、陇山根据地及收复陇东的任务”(见《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战史》第146页)。
西府战役的战略意图是十分明确的,而实现彭德怀战略意图的重要关键是我军在扶风至风翔之问对敌裴昌会兵团的抗击。西北野战军阻援部队共3个旅,要抗击裴的4个整编师显然兵力不足,但若坚决抗击,给西进之敌以杀伤和消耗,就可以为我军争取时间,迟滞敌人进攻,从而实现我军整体战略目标。
总部于1948年5月26日至6月1日在洛川县土基镇召开了旅以上干部参加的前委第二次扩大会议,总结春季攻势,重点是总结西府战役经验教训。并进行“诉苦”、“三查”,即“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的新式整军。与会者有彭德怀(司令员兼政委)、贺龙(副司令员)、习勋仲(副政委)、甘泗淇(政治部主任)、张文舟(参谋长)等领导及野战军师以上干部;四纵队王世泰、张仲良、高锦纯、左爱、黄罗斌(缺席)、高维嵩、李宗贵、杨拯民和一纵、三纵、六纵师以上干部共80余人。
会议进行了七天,彭德怀最后作了《春季攻势总结》的报告。关于西府战斗失利,他作了自我检讨:我对敌人的分析、认识不够,他们内部虽有矛盾,但在反共上是一致的,因而在必要时,他们会联合对付我们。而这次战斗中,我们自己却没有做到协同一致。另外,对于四纵,我只看到他们是老红军、战斗力很强的一面,却忽略了对指挥员的具体分析。某些干部思想上存在着山头主义、作风上不过硬等问题,我也没有及时解决,还把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没有大兵团作战经验的指挥员担任。总之,我有用人不妥的责任。
土基会议后,王世泰、高锦纯、黄罗斌等人被撤销了职务,由张达志、孙超群、贺吉祥、郭炳坤、李宗贵等接替。但是事隔不久,被撤职的四纵队个别领导人反而官升一级,成为兵团的领导,其实这种反常现象,答案并不难找。
四纵其他领导,有的也认识到自己斗志不强、学习不够,始终停滞在游击战的水平上,缺少大兵团作战的经验。这实际上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不顾整体的安危,因而造成很大损失。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新式整军”。3月7日发表了毛泽东为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起草的《评西北大捷并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的谈话,分析了西北战场我军转入进攻的形势和全国战局,着重说明了用“诉苦”和“三查”方法进行新式整军的伟大意义。6月30日中央军委同意并转发了这个决定。8月10日,中共中央又转发了彭德怀作的《春季攻势总结》。
如此沉痛的教训,本该使某些人清醒。造成这次战役失利的主要责任者进行了3次检讨,都是避重就轻,不敢正视现实。将擅自撤走十旅、十一旅的责任或者推到下面或者轻描淡写的表示一下自责。最后一次检讨才稍微提到因“没有大兵团作战经验”造成错误。彭德怀曾批评他拉山头,搞宗派,丧失斗志等。
但是担任这一关键阻击任务的第四纵队司令员却违背最基本的军事常识,未经请示报告,又不通知正在抗击敌军的友邻部队,不顾战局擅自将其指挥的第十旅、十一旅从杏林镇我军阵地撤走,把在乾陵抗击敌军的骑六师弃置于敌阵地中,使其处于孤立无援之地。并使友军独立第六旅十八团三面受敌,苦战至晚,才摆脱敌军,向西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