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时的教育让我们只知道有国而不知道有家。“文革”与插队让我们真的失去了家时,才知道家比国更重要。如果没有了家,又哪里会有国呢?国只有在对外抵抗侵略时才是第一位的。于是从国家到个人,形成了一种人性的回归。当有了个人、家的初步安定之后,又发现如果要争取到真正的自由、平等、民主的权利时,仅仅有个人和家的安定是不够的,还要从家中走出来融入到社会之中,推动整个社会制度的变革。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轮回,而是这个小家的暂时安定却没有一个最终的权利保护,必须让整个国家的制度发生根本的改变。
这个社会最需要的是责任感,是每个人都不再将自己当作旁观者,而共同投身于争取社会进步的潮流之中的时代。民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财富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想有所收获必须努力地耕耘,从播下理想的种子开始,辛勤地浇水施肥,这个社会才会在共同的奋斗之中有所变化。
我力争还原自己真实的想法,让社会去重新判断。
也许我们并未做出什么,但至少我们在这条向前的路上努力地留下了一些痕迹,因此要将这些记录下了,让更多的人都记录下过去的努力,就是一种努力。
但网络时代让这个隔离前台与后台的大幕千疮百孔了,于是台前的人们常常可以透过这些孔发现许多背后的东西与幕前不同,继而就开始好奇、开始挖掘、开始怀疑,很想撕开这张大幕,看看后台发生了什么。
原以为人民当家做主人的社会,我已经是主人了,后来发现当主人要有当主人的权利,要有说话的权利、有决定纳税的权利、决定委托管理国家的权利等等。更要有强大的法律来保护公民的这些权利,更加关注与国家的命运就成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方向。
因此也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故事,甚至是各种各样的谣言,也因此更加吸引了人们的关注。与其让这种猜测长期存在,还不如干脆撕掉这个大幕,让世界恢复其本来面目。其实所有的人都同时站在社会这个大舞台上,只是有时你在扮演着观众的角色,有时你站在了台上,有时你在帮助演员们化妆、有时在导演、有时在指挥、有时在写剧本。
我与许多人不同的是六十岁退出了国企的工作岗位,但并没有彻底地退出在社会中的活动,也没有退休而尽享天伦之乐的机会。更不同的是我在社会上曾有过各种各样的争议,成了一个社会舆论的焦点,成了许多人爱与恨的靶子,各种各样的媒体报道将一个人像揉面团一样按媒体吸引眼球的需要塑造成了不同的形象。
前者小家的安定追求的也许更多是利益,而后者社会的进步更多追求的是权利。
历史的舞台就像演出的舞台一样,通常让人们看到的只是舞台的正面,而大幕之后的化妆之前的原貌却是大多数人无法观察到的真实。有话语权的媒体就像演出中的导演,会选择性地告诉演员们如何在舞台和灯光下告诉观众一些什么和不能告诉观众一些什么。他们只是在将自己想表达的意愿表现给社会,而不管这是否是真实的。
这一代人经历了许多至今尚无法解密的事情,尽管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但却可以用自己的事情让更多人知道社会变革的过程,知道今天是在昨天的基础上建立的,知道明天会跨越那个曾经的时代。
前几天受王潮歌邀请去看了《又见平遥》的演出,最让人震撼的恰恰是印象艺术原来是将大自然作为舞台和背景,让观众参与到大自然无边界的生活中去体验现实。而这次王潮歌则创造或说还原了生活,让所有的观众都融入舞台之中、融入故事的情节之中、融入剧情之中,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用主人翁的眼睛和心灵共同观察和思考,以让观众身临其境而产生共鸣。
有人会把这种被塑造的形象当成神话,有人将这种形象当成小鬼,也有人更想了解真实的面貌,而无论这个真实是否让自己失望。
我写这部回忆录也恰恰是想撕开这张大幕,告诉大家那些并不被人知的故事,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故事,也是这一代人的许多共同经历,尽管每个人走过的路各有不同,但思想的认识与变化、对社会的认识与探索中却有着许多的共同点。与其让社会充满着好奇,不如打开这扇窗、打开这道门,让人的心灵回归自然、回归脚踏实地、回归真实生活。
因此许多人都想将自己的经历留给下一代,让他们了解这个社会的同时也更多地了解自己的家庭和父辈的一生。不管他们留下什么,那都是一种思考、一种无奈、一种心情的陈述。
没有了大幕将演员与观众隔离,这种感觉改变了观众的位置,不再是局外人,这样才能让那个场景、音乐都恢复到平常的生活中,实实在在的感受冲击。
六十岁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道人生中的坎,到了退休的年龄时,大多数人同时也就退出了工作的岗位,大多数也同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