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好吗,她们。”
“你真是天才。”
神部看着这幅画,轻声说了一句。
有时,我会回想起那女孩。但对那女孩的回忆渐渐变得模糊了,而且模糊的速度非常快,那让我感到有些惊讶。我想,不久她就会作为一个“以前认识的、让人感到很奇特的女孩”残留在我记忆的一角,那时我还能回想起来的,也许只有女孩那漂亮的头发之类而已了。
那时,那么光彩耀眼的女孩,现在我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很久很久以后,她给我寄来过一张贺年卡,卡上印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照片。安井已经改了姓,寄信人姓名用的不是安井这个姓。
安井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伤好了之后,安井没等毕业,便离家出走了。一天晚上,我听见有人敲门,爬起床来开门,安井提着一个很大的运动包站在那儿。那晚,安井睡我的床,我睡在床下,在我们之间,睡着短腿猎犬。我醒来的时候,安井已经离开了,她只留下写了一行字的便条。
我想开口问,但我还是忍住了。
神部进了美大,以后又留校任教,现在成了讲师。不知什么时候起,他那说话只使用单词的毛病已经消失了。有一次我曾经去看了他和他的画界同仁们一起举办的集体画展。很久没见到神部了,他的头发留得很长,还带着耳环。我觉得有不少话想和他说,但真的见到神部,又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话可谈了。我们交谈得不多,辗转欣赏着展出的作品。我在一幅画前停下了脚步。那是神部的作品,是他以前画的那幅画,淡淡的光线中,有两个女孩,一个女孩垂着头,与另一个抬头仰视天空的女孩背靠着背。我觉得画中人和那女孩很像,又觉得似乎一点都不像。
“我坐头班车。”
她们?
时至今日,我不会有意去探望那座学校,但有时我会打那儿经过。在和以前一点儿没变的校舍前,我不禁停下脚步。那时,把我们禁闭在其中的这个牢笼,原来才这么点大。我松了松领带,试图探寻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但是,我在那儿能找到的,只有一个小坑似的轮廓。这个轮廓只告诉我两件事:以前,这里确实有过什么,而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神部笑了,但并不显得很高兴。
还有,就是那女孩。这以后,那女孩怎么了?我不知道。说好要给我寄信的,但结果我并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