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恐怕是,陛下。”
亚侠边喝着美味饮料边沉思:“赫梯人都是些征服者和战士,在他们的字典里,‘和平’这个字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诗意幻想。”
“你是惟一口出狂语的人。”
“陛下?我还不是法老呢!”
“你一两肉也没长。”亚侠观察着说。
“将生命贡献给国家……不是付出了太高的代价吗?”
“拉美西斯如何应变?”
“你确定是‘表面上’?”
“看起来你对海伦的死亡无动于衷。”
“上帝愿意的。你知道他躲过了一场由希腊国王墨涅拉俄斯手下所执行的谋杀案吗?”
亚侠曾是拉美西斯的同学,他是豪门独子,家教良好,气质高贵,长而细致的脸庞上一小撮胡髭修剪得整整齐齐,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嗓音迷人,有时语带轻蔑。他精通多国语言,年少时便很向往旅游的生活、研读其他人种和外交官的职业。多亏那些令经验丰富的官员们刮目相看的成绩,亚侠的晋升迅如闪电,才二十三岁,他已被视为熟知亚洲情况的专家之一。既是理论家又是实践者,少有的双重优点,他分析事情时所展现的洞察力让某些人将他视为灵异专家。
“真正的权力……是你才拥有它。”
“你认为战争将避免不了吗?”
“你会提出其他的建议吗?”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很荣幸能当他的书记员,他的诗句往往阴郁悲观,但是不失高贵。”
“你相信赫梯人维持和平的心意吗?”
于是亚侠便由摄政王的机要秘书亚眉尼接见,这两名男子相互道贺。
“你以为我不懂得害怕吗?尽管困难重重,我将统治这个国家和追随我父亲的遗志,以便留给后继者一个智慧、强盛和美丽的埃及。你愿意协助我吗?”
拉美西斯在确定他的马匹将被仔细地照顾之后,便和亚侠在一个面对沙漠的倾斜屋檐下并肩而坐。一位侍者马上为他们送上冰啤酒和芳香毛巾。
“这是你将在所有的官方报告里读到的。”
“你做得对,亚眉尼,假如上帝愿意,拉美西斯将马上登上王位。”
拉美西斯望着沙漠:“当我还是小孩时,亚侠,我梦想成为法老,和我父亲一样,因为我相信权力是最美妙的游戏。塞提逼我接受野牛的考验好让我看清事实,于是我又躲进另一个梦想里:永远留在他身边,受他的羽翼保护。但是死亡降临了,因为它,梦想结束了。我向那位隐者祈求,请她带我远离这个我不再想要的王国,但是我得知她只以一个行动的形式回应我。墨涅拉俄斯企图暗杀我,我的狮子、我的狗和我的私人侍卫长救了我,而我也和我父亲的灵魂合而为一。从那一刻起,我决定不再置我的命运于不顾。”
“他拒绝背叛海伦,并且准备突击那些希腊人。”
“那个该死的亚洲还存在吗?”
“作家的爱和文字让你神志不清了,亚眉尼!拉美西斯将在未来的政体里替你保留什么样的职务?”
“你是否还记得,当时我们和赛大武、摩西及亚眉尼曾讨论过真正的权力?”
“一位好的外交官应该能明察秋毫,依目前的情况看,未来其实很容易猜测。”
“你的话真吓人,拉美西斯。”
“暴风雨前总是一片宁静,但是能维持多久呢?”
当年轻的外交官亚侠,在外交部的派遣下至叙利亚南部执行完短暂的情报使命回到盂斐斯时,国丧已经开始四十天了。次日,杜雅、拉美西斯、妮菲塔莉和一些国家重要人士将前往底比斯,在那儿举行塞提的下葬仪式和新皇室夫妻的加冕典礼。
“表面上,风平浪静。我们的小公国正等着你的加冕,那些赫梯人则寸步不离他们的国土和疆界。”
“你希望做做其他的工作吗?”
“你应该得到更好的。”
“你准我将它们保留给摄政王吗?”
“走吧,去喝一杯。”
“但是你有不同的看法……”
“你总是语带讽刺吗?”
“摆脱墨涅拉俄斯和他的集团对埃及来说是个好处,假如想和希腊人合作,最好找些比较适合的盟友。”
“不,亚侠,它透过我,在我的心里、我的手臂里具体化,假如我无能保护它,而它也将弃我而去。”
“你呢,你在等待什么?”
“我曾发誓对拉美西斯忠诚到底,而且我遵守承诺。”
“他们制造了许多武器?”
“这是我数不尽的缺点之一!我们在一起学习的那段时光已远去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能见到你担任这份职务。”
“这很冒险。”
“海伦离开皇宫回到她丈夫的身边,只为拯救众多的生命。就在墨涅拉俄斯的船准备驶向大海时,她自杀了。”
亚侠前去拜访梅巴,看到的却是一名严阵以待的部长,后者只寒喧几句后,便建议他马上去晋见拉美西斯,他即将一个接一个地会见所有的官员。
“外交官的角色在于拒绝这种可能性。”
“协商,再协商……但是,和墨涅拉俄斯那般的野人,我承认那样的任务几乎是超人性。拉美西斯成功了吗?”
“骗子,千真万确!他挟持了一些人质,并且威胁假如拉美西斯不将海伦归还给他,将歼灭他们。”
“我不知道……我现在负责的这个工作最适合我了。”
“因此,他们说谎。”
“那是一个骗子和无前途的蕞尔小国国王。”
“亚眉尼在公职中找到了它,摩西在建筑艺术里,赛大武从认识蛇类开始,你则在外交方面。”
当他一见到他的朋友,拉美西斯把马车朝他的方向驶来。马匹嘶叫一声后停下脚步,距离年轻的外交官不到两米远,他的新衣服被扬起的灰尘玷污了。
“高贵的举动,但是一命呜呼了。”
“这算是责备吗?”
“有令人不安的消息?”
“首先,尽快和拉美西斯见面。”
令人印象深刻的少年模样已转变成肌肉结实的运动家身材,有着毋庸置疑的君王权威气质。然而亚侠却察觉出一股可能会下错误判断的极端急躁和冲动,但是严格看管这样一位精力似乎永无止境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等待的是一名具有和平理念的年轻君主,较不注重国家的防卫体系,任它日渐式微。”
“嘲笑别人一如嘲笑自己,不是心理健全吗?”
拉美西斯的转变令亚侠大吃一惊。埃及未来的法老,高傲又自信,正以纯熟的技巧驾驭他的马车,以超难度的动作训练他的马匹,连一些年长的骑术教练都为之目瞪口呆。
拉美西斯跳下马来,唤来两名马夫要他们看管好这些马,然后揽着亚侠的肩膀。
亚眉尼面红耳赤:“对不起,你可以在马厩找到他,他会接见你的。”
“对不起,亚侠!这些还是不太听话的小战马。”
“谈谈亚洲,亚侠。”
“那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那个迷人的老诗人……他在写特洛伊战争的回忆录吗?”
“你呢,你总是身穿最新潮的名牌衣服!”
“我再也没有随心所欲的自由了。”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的能力无法让我窥见全局,提出解决目前情况的中肯办法。”
“事实上,生产有增无减。”
“我愿意,陛下。”
“荷马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