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曾认为确实可行。”
拉美西斯在花园里接见他的哥哥,夜警轻轻地啃噬一块骨头,而刽子手似乎在一棵无花果树下又睡着了。
“不,是无能完成你所托付的任务。现在,拉美西斯怀疑你,他可能会将你驱逐出境。”
“你比塞提受到了更多的他从未有过的保护!”谢纳很惊讶,“几乎无法接近你。”
等他气消后,他转身面向谢纳。
接下来将是关键性的时刻:或者谢纳成功地取得王权,以未来一国之君的身份出现;或者他束手无策,准备被彻底歼灭。
供品的流畅基本上依赖一群公职人员的努力,他们的能力是埃及经济发展的关键之一,某些独立商人在各地旅行并从事贸易,使埃及的王朝及神庙财税丰盈。
“基于他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立刻将他驱逐出境。”
“我知道该怎么做。”
“滚出去!”
“墨涅拉俄斯企图贿赂我。”
翟塞提时代的埃及,由神庙负责分发祭祀的供品和食物。自从玛亚特这位脆弱的正义真理女神诞生以来,便要求世上每位受天神宠爱的婴孩衣食无忧。但在人民肚皮挨饿的情况下,怎样举行节庆呢?
“你不知道某些心怀诡计的希腊人曾试图潜入皇宫?”
拉美西斯的机要秘书,也是他的童年至交亚眉尼,他宣誓对摄政王要效忠到底,无论如何,与他利益与共。矮小、纤细、瘦弱、年纪轻轻却毛发稀疏,无法做粗活,然而他却是位孜孜不倦的工作者和一名出类拔萃的书记员,整日不停地埋首在文件资料里,从中摘录重点以便能够正确地向拉美西斯报告。亚眉尼一点儿私心也没有,但是毫不纵容他所负责的那二十位部属所犯下的任何小差错,对他而言,严格和纪律是高贵的情操。
“他们背叛?”
法老位于全国的顶峰,既是指引方向的舵手,又是保证群体和谐相处的船长。由他负责建立那种不可或缺的团结精神,没有它,社会将四分五裂,因内斗而灭亡。
“为什么墨涅拉俄斯要冒这种险呢?”
“很抱歉与你说得正好相反,你的三位士兵被拉美西斯的狮子咬死,另外一位则被赛哈马纳亲手解决了。”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失败了,墨涅拉俄斯。”
“那是个只追求个人利益的阴谋者。”
就像是哈依亚,一位在埃及定居了十五年的叙利亚人。他拥有一艘货船和一群驼运队,不停地南北奔波,卖酒、肉类罐头和从亚洲进口的花瓶。他中等身材,下巴蓄着一小撮山羊胡,穿着彩色条纹的紧身衣,为人谦虚、拘谨和诚实,很受顾客的喜爱,他们欣赏他对品质的严格要求和所提出的合理价格。每年,他都顺利更新他的经商许可证,这名叙利亚人在他的寄居国里真是宾至如归。如同许多外籍人士,他早已入境随俗,与当地居民没有两样。没有人知道商人哈依亚竟是赫梯军队的间谍。
“而你拒绝了……”
赫梯人请他想尽办法搜集情报,并且尽快传给他们。因此那些安纳托利亚战士可在攻打埃及本土之前,先于适当时机侵略法老的诸侯,占领他们的采邑。因为哈依亚与埃及军队、海关和警备部门交谊匪浅,所以他能够得知许多机密消息,然后再以密码信函向赫梯人的首都哈度沙报告,他将信件装在送给与埃及有邦交关系的叙利亚南部部族首领的大理石花瓶里。曾有几次,海关亦仔细地查验了那些货物和检阅哈依亚所出具的文件,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商业信函和收据。这名隶属间谍系统的叙利亚进口商,将花瓶交给客户时,顺便将机密交给他在受赫梯国保护的叙利亚北部的一名同事,由他负责将这些机密传回哈度沙。
哈依亚确信拉美西斯将是位对赫梯人不友善的法老,个性好战,与他父亲一样果决勇敢,有可能任凭他那股年轻狂热恣意发展的危险。还是支持谢纳的计划比较妥当,他毕竟冷静和顺从多了。
“海伦完全自由。”
“你的计划荒谬可笑!”
墨涅拉俄斯任凭那面让他在战场上抵御多次突击的盾牌慢慢生锈腐烂,更折断了一枝曾经刺穿许多特洛伊人胸膛的长矛。
所以赫梯王国,那个位于亚洲边缘军事最强盛的国家,可以从这些第一手的资料中持续得知埃及政治局势的进展。
但是消息并不乐观:据某位皇家侍卫透露,几名企图暗杀拉美西斯的希腊雇佣兵皆命丧黄泉,谋略似乎功败垂成。
“在一个希腊人眼中,这根本不可思议,她应该受男人支配。”
“准备离开吧。”
“我得听听他想对我说些什么。”
哈依亚研究谢纳很久了:积极、灵敏和事业心强,当事关他的利益时铁石心肠。他亦狡猾多计,与塞提和拉美西斯截然不同。假如能看见他登上王位还不如说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因为他似乎已经跌进赫梯人布下的陷阱里,也就是那个表面上不计前嫌、与埃及建立友好外交和商业关系的心意。塞提不就是犯了放弃攻占那个著名的赫梯国对外交通枢纽卡叠什城堡的错误吗?安纳托利亚的最高军事统领让人相信他愿意放弃所有扩张主义的意念,企盼未来的法老相信他那语气和缓的言论而放松武力戒备。
“谢纳是我哥哥。”
“让我夺取你的王位。”
“你怎么知道,亲爱的哥哥?”
然后,他拿起一只花瓶,奋力将它抛向别墅的墙壁。
“我不知道,但是我正想向你揭露该谋略的策划者是谁。”
哈依亚不断地分析谢纳的计谋和揭发他的行动计划,他信心十足地对希腊在孟斐斯的租界地进行研究。墨涅拉俄斯很像个心狠手辣、喜欢缅怀那些他在特洛伊城犯下的屠杀回忆的雇佣兵。依他的亲信所言,这位希腊国王再也受不了埃及的生活,他梦想带着海伦,返回拉赛德孟国去庆祝他的光荣胜利。谢纳想以重金礼聘几名希腊外籍雇佣兵,以便摆脱拉美西斯,继承塞提。
当赛哈马纳通知亚眉尼有关谢纳的到访时,这位摄政王的机要秘书十分恼怒,这次的拜会正好打断了他研究旧集体渡轮适用法条的时间。
还有,多亏拉美西斯的姐姐朵兰特爱嚼舌根的习惯,哈依亚得知埃及未来国王的哥哥谢纳不甘心屈服于次等地位。也就是说,他要策划在王位加冕前夺取政权的行动。
“对他而言,埃及是个监狱,他期望携带海伦返回拉赛德孟国的心愿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认为是你囚禁了他的妻子。我的角色是将你流放到绿洲里,解救海伦和准许他离境。”
“失败……又怎样,失败!我的属下从没失败过,搞清楚!我们战胜了特洛伊,我们是胜利者!”
“别接见他。”亚眉尼建议拉美西斯。
“我喜爱权力,拉美西斯,但是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而且不想逞强。你是未来的法老,不是别人,我们父亲的旨意应被遵从。”
塞提的过世和国丧期似乎是个攻打埃及的绝佳机会,但是哈依亚极力劝阻赫梯人的军事将领别轻举妄动。超乎他们想像的是,埃及的军队并没有被遣散,正好相反,因为担心在新君主登基前发生侵略暴动,埃及加强了边防的防御工事。
“而海伦将不会跟我一起离开……”
尽管亚眉尼不欣赏像赛哈马纳那般的粗人,但承认他在保护拉美西斯免于希腊人攻击的表现上仍是可圈可点。拉美西斯的反应令他大吃一惊,未来的法老十分冷静地要求亚眉尼向他仔细地描述国家的组织大纲、各级的职务和彼此间的关系。
“他向你提出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