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如此。您也喜爱花朵,和这位年轻女士一样吗?”
“你是女祭司们的上级主管吗?”
“正好相反,陛下,他希望能在这座神庙里安享晚年。”
“你很忙吗?”
“您种的花都很美丽。”妮菲塔莉说。
“因为他没有参加大祭司推选会议,在那次会议上他的同僚们应该向拉美西斯提呈未来阿蒙大祭司的名字。”
“事实上就是他。”
“您希望昕到什么样的回答,陛下?她是美丽和智慧的化身。”
“我们的合作方式你同意吗?”
主持过清晨祭奠、品尝了丰盛的早餐和在皇宫附近的水池沐浴过之后,拉美西斯和妮菲塔莉准备离去,全体神职人员来向他们送行。突然,拉美西斯推开游行队伍,走向圣湖边的花园。
“听说他为人严峻,病入膏肓,并且无法旅行。”
之后,皇家夫妇回到一座窗户面向田野的皇宫里。尽管空间狭窄,设备简陋,它仍是一个被鸟鸣唤醒的短暂夜晚的天堂。妮菲塔莉睡在拉美西斯的怀里,一起分享幸福的美梦。
“您欣赏皇后吗,馁钸?”
“想阿蒙大祭司的提名案。亚眉尼把那些主要候选人的资料交给了我,但是没有一位令我满意。”
在一些天文学家的陪伴下,妮菲塔莉和拉美西斯的夜晚有一部分是在神庙的阳台上度过。夜空里出现几千个灵魂和那个永不泯灭的星辰天庭,聚集在极地的四周,透过它,有形与无形得以交流互会。
这位长者显出痛苦的表情:“这个可恶的左膝盖……现在,它害我受苦,令我无法站起来。”
“密使团团长……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的态度没有改变。”
“你跟杜雅谈过了吗?”
拉美西斯真想回到船上和亚眉尼讨论,但是他不能不继续参观神庙、工厂和仓库。
虽然那只被放进拉美西斯房间的毒蝎并没有达到目的,而且他完全不信任君主以前的教师沙力所提的计划,仇恨使他变得盲目。要打击拉美西斯和削弱他的体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然而,经验告诉他,在所有最严密的安全措施里总有漏洞。
拉美西斯将手臂伸向这位园丁。
“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从一个光明的海洋和一个悦耳的声音中,我听到了回音。”
一位老者正在拔除一些生长在湖中的杂草。他的动作缓慢但是精准,一只膝盖跪地,背对着皇家夫妇。这种不敬的态度将遭受处罚,但是这名长者似乎非常专注于他的工作,所以法老也不想打扰他。
“当我有空时。”
谢纳狂喜不已。
“表面上我毫无行动自由,只要像个常出入上流社会的人士,没什么雄心大志。”
“提名您为卡纳克神庙的大祭司。”
“虽然法老年纪轻,但应该已经拥有一些经验,能够不让一位老人如此劳累。您愿意将靠在矮墙上的拐杖递给我吗?”
“什么想法?”
“别挑选任何一位他们向你提议的人选,由我们自己去寻找未来的阿蒙大祭司。”
“你为何对拉美西斯恨之入骨?”
拉美西斯看起来很烦恼。
“丹德拉大祭司不满意他的命运吗?”
“您看清楚,陛下,年迈的馁钸行动不便,谁敢强迫他走出他的花园?”
“啊?你,一位如此美丽的年轻女子,你也负责照顾花圃的工作吗?”
丹德拉位于一处绿意盎然的乡村中心点,美丽和微笑女神哈托尔的神庙,像是首乾坤和谐的赞歌。几株种在神庙附近的高大无花果树庇荫了神庙的正门和它的属地,当然包括了一间音乐学校。身为哈托尔女祭司们的领袖,她们诠释那来自星辰的神秘舞蹈,妮菲塔莉对这一站旅程很满意,她希望停留期间能够在神庙里沉思一段时间。皇家军舰在遭逢发生在阿比多斯的那段插曲后,一定得继续向南航行,但是妮菲塔莉坚持在此停留。
“您是否愿意让这位神明的仆人照顾他的花朵呢?”
“到我这把年纪了,最好闭嘴。”
“因为他是拉美西斯。”
“我猜你亦负责监督我?”
“身为丹德拉的大祭司,您至少愿意给埃及法老一个建议吧?”
“为什么?”
“听听苍穹,自有埃及以来,不就是由它指导了法老的行为吗?”
“她同意我的看法。那些都是塞提不用的人,他们只想利用时机。”
“当然。我确定拉美西斯是个暴君,他目中无人,只相信自己,他的自负会将国家带向毁灭。”
“它说了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她问。
“因此,您觉得她的想法不是无中生有。”
拉美西斯照办。
“我们让他心满意足吧,我亲爱的亚侠!我会尽善尽美地演好我的角色。假如我了解得够清楚的话,你将是提供法老有关赫梯政策的主要消息来源。”
“妮菲塔莉……”
“陛下有什么打算吗?”
馁钸双膝跪地,巡视他所种下的金盏花和飞燕草。
“我的生活都在丹德拉度过,从未去过底比斯。这种行政问题我不在行。但愿陛下谅解,而且我有早睡的习惯。”
“我的提名案已确定。”
“是丹德拉的大祭司强迫你一定要这样子照顾这个花园的吗?”
“这正是法老的心愿。”
“智者卜塔可不这么想,自金字塔世纪以降,他的格言便滋养着我们。您的谈话很珍贵,我很希望听一听。依您所见,谁最有资格接替阿蒙大祭司的职位?”
“谢谢,王子……您应是位王子吧?”
“我很抱歉打扰您的安宁,但是我必须带您回底比斯,这是皇后的愿望。”
“我一点时间也没有。”
妮菲塔莉凝视着那些画在石块上的美得令人赞叹的哈托尔的脸孔。突然,有一道奇异的光芒射进皇后的眼中。
皇家夫妇接受音乐家和舞蹈家的欢迎,她们在神庙的花园里为他们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妮菲塔莉享受着这些欢乐时光,拉美西斯则烦躁不安,难道他还应该再等待另一次启示才找得到一位没有私心的阿蒙大祭司吗?
“我右肩的情况也不佳,岁月的包袱很沉重,那个……”
“种树是我最喜欢的娱乐消遣,我很希望能和大祭司谈谈话。”
在圣湖的岸边,拉美西斯忘了忧愁,此地的安详、百合花和矢车菊花圃的温柔和女祭司们到此汲取晚祷时使用的圣水的美妙队伍,都足以让一个沸腾不安的心灵平静下来。
“我的工作留给我的娱乐时间不多。”
“正是。”
“我们的分析看法依然一致,但是你是否决定了不惜一切去冒险呢?”
谢纳狂喜是因为亚侠在一场异常成功的晚宴结束前,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那艘航行在尼罗河之上的船首,这两个男人不理睬那些喝得烂醉如泥的宾客。船上的医师正照料着一名呕吐的高官,他成了所有寻欢作乐宾客眼中的焦点。
她没答话,被一种异象吸引住。拉美西斯牵着她的手,害怕她就此离开他,被那位有张温柔脸庞的女神带到天上去,但是皇后镇定地蜷缩在法老的怀里。
拉美西斯不再怀疑:大祭司正以园丁的服装掩饰自己。
“那是我的工作之一。”
“你还做些什么别的?啊,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打扰你。与花朵情感交流是一种认识对方的最美妙的方式,不必多费唇舌。”
“或许。”
“我也注意到这种现象,我也是。”
“虽然他膝盖疼痛,但是我并不认为他无法走上船到底比斯。”
“我对它们谈情说爱,”这位嗓音粗糙的男子回答,“否则它们会长得歪歪斜斜的。”
“但假如是法老亲自请他前往参加大祭司推选会议,让他的同僚们分享他的经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