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哈依亚。以后，我们将会想起它是注定拉美西斯得下台的开始。”
“我？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讯息传递员。”
哈依亚很清楚这些密码，可以轻松地破译从南部叙利亚的进口商——他的同伙——那里所传递给他的有关赫梯的讯息。这名商人目瞪口呆地看完内容，将那块牌子销毁后，冲出仓库。
哈依亚把仓库的门关上，把耳朵贴在其上听了很久。确定独自一人之后，他将手伸进一只瓶口有个小红点的花瓶里，取出一小块松木牌子，上头详细记载着一些有关商品的体积大小和产地的密码。
“关于什么？”
“一方面，我们只会多出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够阻止反击；另一方面，我的秘书知道我收到一封重要信件，把信延后交给国王会引起他的猜测。”
“依据情势，短期内应有后续消息。”
“外交官的想法与众不同。在我的报告之后，赶紧将您的不安转告他。这样一来，您看起来既忠心耿耿又诚实可信。”
谢纳心知肚明，但是他觉得还是不要将消息透露给亚侠，因为，依照情势的转变，他或许得将他当成一只代罪羔羊献给他的赫梯朋友。
三年来，拉美西斯以塞提般的威仪治理国政，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年轻的热情。国王好似一道可以冲走任何障碍的激流，没有人有能力反对他的决定，即使他的建造计划藐视现实。宫廷和人民似乎被一位弭平了所有反对者的君主的活力所震慑住了。
亚侠摊开一张地图，查看他的线民传给他的资料，假如他没有弄错的话，那么就无法避免这场不幸。
“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哈依亚？”
“假如我没猜错，哈依亚，你有紧急的事情要说。”
“那倒是真的，大人。我自己也还余悸犹存，这个决定恐怕会搞乱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势。”
“我想最好还是通知您。”
亚侠看着那块木板，只有三个字：“勿推辞。”
“您的看法呢？”
“我很了解拉美西斯，以为他缺少机警将是个严重的错误想法。”
“内容正确。”
“还有一个基本问题：了解赫梯人的真正动机。”
谢纳安静地坐在沙发椅上：“你的聪明才智真令人害怕，亚侠。”
“真的很紧急吗？”他的秘书问。
“什么事？”
因为预测到了未来幸福的日子，他订了一百多个式样奇特、由叙利亚工厂出品的珍贵花瓶。每一件都是独特的，而且要价很高。在哈依亚眼中，埃及工艺家的手工比他的同胞更精致，但是对舶来品的嗜好，特别是追求时髦的风尚保证他可以大捞一笔。
“我知道，亚侠，然而，这就是我们的策略。我们试着引诱拉美西斯，让他犯下必须付出极大代价的错误，但是赫梯人似乎等不及想展开行动了，所以我们应该尽量延缓埃及军队的准备时间。”
“你将会很有钱，哈依亚，非常有钱，我不会对那些帮助我取得权力的人忘恩负义。”
那张纸莎草纸的底部似乎是空白的，用油灯火一烤，便会出现一些僧书字，这是一种将象形文字变形让人认不出来的速记方式。这位待在叙利亚北部的埃及间谍，受赫梯人监控，和其他的不一样。
“你的理由是？”
“更厉害，哈依亚，更厉害……我们玩的是世界的命运，你和我都是这场即将上演的戏剧的主角。”
尽管赫梯军队要求他们的间谍必须支持谢纳对抗拉美西斯，但在失利过一次之后，哈依亚拒绝再策划阴谋造反国王。国王受到太多的保护，况且再次失败恐怕会留给调查人员一条溯及至他的追缉线索。
亚侠的埃及情妇是个小美人，狡黠、点子多、从不满足，她用胴体创造出一些无法言喻的肉体欢乐。在她之前曾有两名利比亚和三个叙利亚女人，漂亮但很烦人。在做爱的过程里，这位年轻的外交官要求新鲜刺激，要能解放全身，让身体有如一把能弹出意外旋律的竖琴。当他正准备吸吮那位轻佻女子的脚拇趾时，他的管家，尽管已经严厉警告过他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不准打扰他，还是急促地敲着他的房门。
“您好似受惊吓了。”
“太阳还没升起呢。”谢纳打着呵欠，喃喃地说。
“准备正式进攻叙利亚南部。”
“确定或假设？”
亚侠气急败坏，全身赤裸地开了门。
“请读读这个。”亚侠边将那封线民的来信交给部长边建议。
“对不起……部里传来的紧急消息。”
“假设。”
“正是。”
信的内容将拉美西斯的哥哥从睡意中唤醒。
在那些进口的花瓶当中，有两只大理石的。
哈依亚把花瓶紧贴在胸口，跟着拉美西斯的哥哥走。谢纳将他带到别墅的一个露天阳台上，在那里他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见。
“赫梯人决定采取行动了。”
谢纳微微一笑：“很危险的游戏，不是听说拉美西斯可以看出人的想法吗？”
叙利亚商人哈依亚捋着他的小山羊胡，他对他那收入年年增加的贸易成果感到满意。那些肉类罐头和从亚洲进口的花瓶的品质愈来愈吸引一些富有的顾客，在孟斐斯一如在底比斯。随着新首都的建立，拉美西斯城将是个新市场！哈依亚已经取得在市中心开设一家大店铺的正式许可，他将培养一些懂得讨好挑剔的顾客的店员。
“您指派给我一个重要的……”
“没有，目前还没有。”
“正好相反，谢纳。拉美西斯指派我担任机密室主任，他信任我。换句话说，他相信我对他说的话。”
谢纳来回踱了几步，把手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北方。
“我不这么认为。”亚侠反驳。
“我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
清晨两点，孟斐斯的路上空无一人。亚侠的马匹快速地奔跑在它主人的住所和外交部之间。这位外交官没有时间向托特神敬礼膜拜，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通往办公室的阶梯，他的秘书正在等着他。
“听说没有伤亡，可能只是一种挑衅。”
“无论如何，尽量保持缄默。”
“谁都会，不是吗？”
“关于一封由我们在叙利亚北部的通讯处所发出的紧急信函。”
“你跟我讨价还价？”
“让我安静一下。”
“你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赫梯人可能已经控制了几个叙利亚的中心城市，并且冲出了他们那块受埃及统治的区域……”
“太完美了！”谢纳边观赏那只哈依亚介绍给他的天鹅形瓶口的蓝花瓶边说，“价钱呢？”
“当然，我们都同意你的计划。”
谢纳既期待又害怕听到这个消息。假如他是那位处于拉美西斯地位的法老王的话，他会命令埃及军队备战，并且加强边防，但是埃及最凶猛的敌人却提供给他一个执政的机会，他应该好好利用这个只有他知道的国家机密。
“假如又是一封毫无意义的伪造消息，我会采取处置措施。”
“您认为有办法确定吗？”
这位商人鞠躬回礼：“我悉听尊命。”
“恐怕很高，大人。但是，仅此一件。”
“你将是我和国外盟友联系的重要媒介，我的策略的一大部分就依赖你所提供讯息的正确性。”
“这么说我们首先被告知其实一点儿用也没有！”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赫梯人从没有攻打到南边去。”
亚侠一读再读。
“这样很危险。”
“成功之后你希望留在埃及？”
